“做人,就该有人应当拥有的品德,做人该做的事情。我一生的信仰,就是这个四个字:人、仁、忍、韧。人,是人性;仁,是仁爱;忍,是忍耐;韧,是坚韧。你要记住这四个字,做一个正直的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面前的小孩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虽然脸上尽是皱纹,但却是面色红润。略显佝偻的身躯看起来却依旧壮硕,行动之间,总带着一丝雷厉风行之意。在他的脸上,还有脖子上,有一道又长又宽的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他虽然是坐着,但却给人一种随时可以站起的感觉。
显然这位老人年轻时也经历过无数的风霜磨难,他虽然目光如电,但每当其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时,总会变成无比浓厚的溺爱之意,还有着——一丝愧疚。
前面的少年面容冷峻,双目紧盯着地面,微微点了点头。他身材健硕,脚下虽然似随意站立,但却有着别样的章法,与那老人的站位却是不同,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冷漠之意,好似出窍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只见老人缓缓起身,忽然伸手拍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刹那间,少年身上的锋锐之意尽皆消失了。少年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老人。那道从眼角到嘴边那道长长的伤痕,除了苏寒又会是谁。
“孩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要学会收敛。日后出去,一定要记住我给你说的四个字,不要让我担心,好吗?”老人轻轻拍了拍苏寒的肩膀,轻声道。苏寒已经是一米八高了,老人站起来,竟是比苏寒还要高一头。苏寒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人摆了摆手,又重新坐回了床上。苏寒转过身,退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苏寒犹豫了一下,又回过身,对着老人说了一句:“院长。人、仁、忍、韧,我会记住的。”老人欣慰地笑了笑躺到了床上。
他见苏寒离开了,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意。老人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白色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安眠药。
“我做到仁,可以,但若是别人不仁呢?我该怎么做。”苏寒暗自念叨,缓步往前走着。忽的,后方却传出了一声惊呼。苏寒闻声,心头一跳,赶忙往回跑去。只是,等他到了叫声传来的地方,却愣住了。
只见院长的房门大开着,两个帮工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瘫软在了地上。苏寒忽然觉得手脚冰冷,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一股森然之气从脚下冒出,骤然窜入了自己的头中。他挣扎着,走到了门口。
房中的其他的地方,都与他走之前相同,唯有床头柜上,多了一瓶空荡荡的安眠药。老人静谧地躺在床上,双手置于腹间,嘴角含笑。如果这是睡着了,那当真会是一个美梦。只是,在他的身上,却没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不!”
“嗯?!”苏寒晃了晃头,深呼吸了两下。此时他已经落到了地上,苏寒双翼一震,继续向着前方飞去。
“院长,我虽然记住了那四个字,但却未成为那样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们对我不仁,我又怎么能成为仁者。”苏寒低声呢喃,双目失去了焦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等苏寒再次找到她们时,两人都已经睡着了。长途跋涉的疲惫与身体的虚弱来回地折磨着两人,令她们只能以睡眠来应对。
让紫毛和梅花放慢脚步之后,苏寒收起双翼,走在了它俩中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狂岚,苏寒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意。她脸色苍白,牙关紧咬着。在她修长的大腿下,是一对高筒的长靴,这靴子是蓝色的,由苏寒的寒冰制成。
其实,这样对伤口并不好,但狂岚却这么要求了,苏寒也这样做了。她不愿暴露出自己的缺点,他不愿让她难过。
“梅花,狂岚刚醒时,她有什么反应吗?”苏寒在精神上同梅花,紫毛交谈着。
梅花忽然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它才叹了一声,心绪沉重道:“主人刚醒时,我就在下面看着她。她刚醒,便慌忙地寻找着您。直到她发现我也在这,才略微平静了些。我将你的事告诉她之后,她才镇定下来,轻声地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寒闻言,有些愧疚地看了狂岚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梅花,示意它继续说。
“主人知道你没事以后,就又昏睡过去了,过了好久才醒过来。那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消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边缘,说了句‘没了呵,没了就没了,只要他没事就好。那就好…’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忽地,梅花停下了脚步,满脸怒容地看向了紫毛背上的紫瞳,愤然道:“主人对您一片痴情,为何您却对那个小女孩情有独钟,主人有哪点比不过她吗?”
紫毛闻言,立刻对梅花怒目而视,同时一爪拍了出去。只是,因为体型较小与背上有人的原因,只拍在了它的腿上。锋锐的利爪立刻在它的腿上撕出了三条狭长的伤痕。这还是紫毛有所留手的原因,否则足以扯掉梅花半条腿。
梅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只是事已至此,只得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苏寒见状,从次元戒中取出一团绷带,为梅花将伤口裹了起来,又摸了摸梅花的头,低声道:“我不怪你,走吧。”
再度启程,气氛却是变得沉重起来。爱情这件事,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只是,先爱的人总是会伤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