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欧铎掀开挂在车厢后面的毡布跳了下去,转身将奥莉薇拉从车上抱了下来,没有忘记扔在一旁的行李箱。
这时候已经能够远远地听见前面混乱的交战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声嘶力竭的吼叫。
周围的人渐渐骚动起来,似乎意识到了这和前些天晚上的小规模袭击并不一样,却不清楚情形究竟如何。许多人都从车厢里面下来,不自觉地和周围的人聚到了一起,像是想要从群体的数目中汲取力量一样。
奥莉薇拉贴着车厢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神父没有跟上来,就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伊欧。”
伊利欧铎将视线从聚集起来的人群身上转过来,眉宇间的神色有些挣扎。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慢慢地摇了摇头。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办法再分心去担心别人了。
而且伊利欧铎如果出现了什么状况被发现的话,周围就是整整一支教廷专门训练了用来捕捉异端的军队,不能够冒这个险。
她看伊利欧铎的身影依旧不动,就往回走了两步拉住了他的手腕。好在神父并没有抗拒,终于跟着她开始向前移动起来。
月光和篝火将整个营地中的情形都照得一清二楚,他们穿过马车间的缝隙尽量不起眼地移动,但也并不想显得偷偷摸摸地反而更引人注意。
有些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转了过去,继续看着袭击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只要盯着那里看足够长的时间,就能够从那漆黑的夜中得到什么启示一样。
有一些人看见就转回去叫起了自己的同伴,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和他们一样开始往都主教帐篷的方向撤退。
经过一辆马车旁的时候塞斯正好将头探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里面另一个人懒洋洋地喊了一声,话语中有些抱怨:“怎么了塞斯,外面什么事情那么大的动静?”是白天他们听见的另外一个少年的声音。
塞斯不知道之前都在做什么,像是这会儿才察觉外面的不对劲。他看着四下不少人和这个刚来的文书官一样带着东西逃窜,又听见远远传来交战的声音,立刻缩回了车厢里面。
紧接着另外那个少年的声音又在里面响了起来:“干什么塞斯,大半夜的你……”
那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变成辨识不清的喃喃声,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样,接着就是里面东西被移动,和那个少年低了许多的声音:“我不走,昨天晚上还不是一样。你就是太操心了,没事的。”
她拉了一下伊利欧铎的手示意他应该要走了,那时塞斯抱着一个包裹从车上跳了下来,看见他们两个人还在时眼睛中亮了一下:“这边,都主教的帐篷在这边。”说着就已经朝前跑了出去。
这次伊利欧铎稍稍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牵着她朝前跑去跟上了塞斯。
就在这几分钟之内,地图上面的红点被冲开了一个大口,溃散的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快,战线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这时候已经渐渐地有叫喊声响起来,许多人都开始朝着和他们相同的方向跑去。原本在最前方的军团则朝着他们的方向转移,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迎头奔涌而来。都主教的帐篷如同露出河床的一块巨石,洪水流经的时候分开又汇拢。
一部分的士兵留下层层守护着主帐篷,另一部分则朝着他们跑过来,一边大声叫喊着让这些如同惊起的鸟雀的文职人员让路,一边快速地朝着交战的方向冲去。
帐篷前面由士兵站成的防线越来越厚,但是还没有完全封闭起来,露出了几处空隙让这些文职人员通过。
塞斯立刻就从两个士兵之间挤了进去,伊利欧铎跟在他身后。奥莉薇拉稍稍一侧头看见了站在那道防线面前的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转回来让斗篷遮住自己的脸,让伊利欧铎拉着她跑了进去。
凯里埃和克莱蒙特都压着眉头看着跟前,除了那些惊慌叫喊着朝他们冲过来的文职人员,看不见任何前线的情况,也没有看见有哪个披着黑色斗篷穿过了防线的身影。
只有厮杀和叫喊声远远地传过来。
凯里埃开口:“我们应该在那边,而不是站在这里。”
“当然,要是我们在那边的话,或许分分钟就能把它们都解决了。”克莱蒙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但要是在这段时间里面都主教出了什么事情,还没走出领地就被人刺杀的话,教廷的面上也太难看了。”
凯里埃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克莱蒙特本来伸手想要揽住同伴的肩膀,最后只是拍在了他的背上:“别这么一副不满意的表情嘛,看这个样子很快战线就能够推到我们这里了。”
克莱蒙特再次看向交火线,短短时间内又朝着他们的方向推进了十几米。他黑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跳动的火光,没有任何玩笑的表情。
他们确实没必要被困在这破帐篷周围,如果不是教会把研究院最新寄送过来的武器搞丢了的话。
那么长时间的研究和开发,花费了多少时间和血汗,最后丢失在了几个运输和管仓库的人手里。
这些人最好是真的把那箱子弄丢了,而不是将里面的东西融成了银锭后拿出去卖,不然克莱蒙特是真的会让他们知道追悔莫及是什么滋味。
伊利欧铎他们跑进了防御线之后,塞斯停下来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