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间,那白发女子忽道:“旧事莫提,晴儿,那古琴你可取了么?”
宁盼晴点头起身,将那桌上古琴抱起,递给白发女子:“段姑姑,这便是啦。”
钟蕴朗正自纳罕,那白发女子已看向了他:“小子,那姓柴的可是让你帮他打探这古琴的下落?现在古琴就在这啦,若是我现在把他交于你,你是交给那姓柴的王爷换取荣华富贵呢?还是去交给路思源和刘仲远啊?”
钟蕴朗心中一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宁姑娘这把琴难道便是那玄铁古琴么?”他虽知这白发女子定和先师相识,但又见她似乎与苏宗主不睦,此时对她身份实在迷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那白发女子一笑:“这还有什么好想,你见刘道长为此物奔波辛苦不惜以性命相护,便该知此物非比寻常。若是你师父在,他会将此物交出,换取荣华富贵么?”
钟蕴朗当即答道:“定然不会。”他知师父不是这样的人,因此开口便答,但一想到自己已答应辅助沐王爷,心中不禁一阵焦虑。不知这白发女子是随口而问,还是有意提点。
那白发女子点头道:“你知道不会便好,朝中两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身在朝中,可莫要和他们走的过近。你和你师父都是一样的死脑筋。哼,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义结金兰共生死,江湖中人活的坦率,可不比什么都好么?”
钟蕴朗不禁默然:“这般过活确实潇洒,也不必受这诸般限制,我更可不必因沐王爷一番劝说而心动,可惜那非我所求。”
说话间,那铜鼎中热气越来越盛,铜鼎中渐渐‘咕咕’作响,像是水沸之声。宁盼晴喜道:“段姑姑,已经好啦。”
那白发女子点点头,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纸包,在铜鼎上方轻轻抖开。纸包内的红色粉末,飘洒而出,落入鼎中。铜鼎中热气渐渐熄了,鼎中沸水却是鼓动的更厉害,看上去就像是一锅煮沸的血水。钟蕴朗心中暗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邪门。”
那白发女子道:“小子,你师父可曾跟你说过这古琴的秘密,以及破解之法?”
钟蕴朗摇头道:“没有。”穆封是真的没有和他提过,便是提起过,他此刻不清楚状况,定也不会轻易说出。
那白发女子道:“你果然不知道。这也可真有意思,一个和易龙图最紧密的人,居然不知道。沐王爷都知道利用你来寻这易龙图呢!”
钟蕴朗奇道:“我有什么可利用的。”
宁盼晴接口道:“钟爷,我爹说过,易龙图的秘密是藏在这玄铁古琴之中,而只有青鸾剑可以打开这古琴。”钟蕴朗听她说的邪乎,问道:“当真?”
宁盼晴道:“自然是真的,我爹说这玄铁古琴天下至坚,足可与我烟霞门三令相当,天下唯有青鸾剑可破。”
钟蕴朗心道:“原来是这样,这把青鸾剑的功用便是在此了。那沐王爷只需夺了我的剑便是,何须苦心孤诣许我官职,刻意拉拢。可真是高抬我了。”忽而脑中念头一动想到:“宁姑娘先前数番盗剑,可也是为此?”
宁盼晴脸上一红:“正是,那时……那时我还不知你是穆老英雄的弟子,现今看来还是由你来开启合适些。”
那白发女子一笑:“不是你来开启合适些,而是非你不可。”
钟蕴朗奇道:“怎地非我不可,这易龙图又不是我的。不过它似乎与当年旧事有关,那这么看,宁姑娘来开也是一样。”
那白发女子哼了一声:“小子,你知道的事情可也太少了些。这把青鸾剑少了真气灌注,便如废铜烂铁,你可知道?”
钟蕴朗道:“那是自然。但凡使剑,莫出此理,先有真气灌注剑身,后有剑气溢出伤人。因此使剑之人必以真气驭剑,剑气伤人。”
那白发女子道:“那都是些凡铁俗器,只要是人便可灌注真气,你当这青鸾宝剑也是这般?”
钟蕴朗奇道:“啊,难道不是这样?”
那白发女子仰头望天,说道:“当然不是。古语有云“有剑名青鸾者,不受凡俗强灌之真气,而九阴绝脉者真气翻涌不绝,如流汇入,可得鼎盛青气。”钟蕴朗心中一跳:“竟有这等奇事?”
那白发女子接着道:“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唯有九阴绝脉者,可驭青鸾剑。如遇常人,青鸾剑虽夺其体内真气,却不化为剑气,剑身如往常一般毫无异样。可若是九阴绝脉者,体内真气便如江河入海,尽入剑身,化为剑气,可见青鸾神采,化为青光万丈。晚宴上我在摘星楼上试你一掌,便是此意。”钟蕴朗这时方才大悟:“原来青鸾剑青气大盛,便是因此。段前辈试我一掌,定是将真气灌注我身。我若不是九阴绝脉,那青鸾剑是不会发出异光的。”
那白发女子道:“我见你穿着穆封的衣服,偏又弄得脏兮兮的。因此起疑,便试了你一掌,见那青光照耀满堂,心中便知你是九阴绝脉。又见你使惊涛掌,自然想到你是穆封的徒儿。为再确定,我特意以‘传音入耳’问了你一句,见你毫不慌张,目光镇定这才肯定了你的身份。可惜见你与一群乌合之众同席,哎,你身在朝堂,却也怪不得你……只要你不偏不倚,莫要为虎作伥便好。”
钟蕴朗想到自己投靠沐王爷之事,不禁脸上一红。
那铜鼎中血红的热水翻涌的越来越厉害,可是竟不见一丝热气冒起,钟蕴朗心知这定是奇物,忙凑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