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乐白睁大了眼睛看着占宁,弄得占宁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连低头检查了好几遍。
没能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完全不知道乐白究竟在意什么,占宁不由地皱起眉头看向乐白:“怎么了?”
又盯着占宁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没有藏着什么讽刺或者别的意味之后,乐白的神色有些纠结。他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古怪得紧。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又看了满脸莫名其妙的占宁一眼,乐白忍不住将自己心里想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不对?”没能理解乐白的意思,占宁的眼神有些茫然,“什么不对?”
“就是……”乐白小心地注意了下措辞,尽量用不怎么敏感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有必要吗?”可很显然,占宁完全没有领会到乐白的想法,反而用一种带点好笑的表情看着他,“反正都会在天池复活的。”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并不会真正地‘死亡’。”
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却已经真的死了。
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乐白沉默了下来,他觉得,他现在有点能够体会到常子轩说起仙族的人对于死亡的态度的时候,那种嘲讽而厌恶的语气了。
没有珍重,没有在意,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生命”,不过是用来达成目的的消耗品罢了。哪怕记忆被抹杀,人格被重置,一个人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消除,对他们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这么想着,乐白的心情不由自主地低落了下来。他看了因为自己的反应而皱起眉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的占宁,抢先开口:“我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动身吧。”
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被挟持的人会这么主动——虽然从刚刚开始,乐白表现的就完全不像一个被挟持的人,可那还能说他是心态好,可主动让挟持的人加快速度……占宁表示,能够让魔界的第一高手动心,让仙界的长老们细心谋划的人,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被占宁突然变得有些热切的目光给看的有些发毛,乐白忍不住怀疑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带点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占宁飞快地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再休息下,不用担心君无颜会追上来。”
……这是一个从别人那里抢了人的家伙该对被抢的那一方说的话吗?
乐白抽了抽嘴角,在心里给占宁贴上了个逗逼的标签。
没有察觉到乐白心里的想法,占宁继续说道:“我们还要等一等……”话说到一半,猛地一顿,占宁抬起头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啊,来了!”
什么来了?
有些疑惑地朝占宁看着的方向看过去,乐白表示,他什么都没看见。
乐白:在这么一个到处都长着遮天蔽日的树冠的林子里,我一个普通人连天空都看不到好吗?!
不过,乐白是不会暴露这一点的。于是,他装作发现了什么的样子,跟占宁一起朝着那个方向眺望。
等了一会儿,乐白他们头顶的枝叶被分开,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等等,方向貌似不太对啊?
还保持着眺望某个方向的姿势的乐白动作微微一僵,悄悄地瞥了一眼半点惊讶之色都没有的占宁,默默地……转过了头,看向来人。
他的头发被规矩地束起,模样周正端方,一身浅蓝色的布袍,带着些书生气息。乐白的表情有些发僵。
这个人的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他莫名其妙地就和君无颜结婚之后的第二天,他就见过了这个倒霉的得隔段时间就去顶头上司的房间里,给和对方结婚的家伙收尸的人;他曾经在无聊的时候端着瓜子跑去听这个人的八卦和唠嗑,他也很清楚这个人到底能够啰嗦到什么程度;在他养伤的期间,这个人担心他无聊,天天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趣事讲给他听……乐白一度以为,这个人是在他穿越之后,除了君无颜之外,最了解的人了。
然而事实证明,乐白只不过又一次地自以为是了。
他亲眼见着这个人,将手中的匕首,刺入苗青青的脖颈,而对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立在五步开外的人,乐白的嘴唇动了动,蓦地扬起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哟!”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乐白的态度,对方愣了一下,继而脸上的表情软化下来,轻声应了一声。他转向占宁,神色间似乎有些不悦:“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我不是说过到了长州再停下等我的吗?要是我那边没拖住,被追上了怎么办?”
占宁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抱歉,我……”
“不关他的事!”连忙开口打断了占宁的话,乐白出声道,“是我在上了飞剑之后,感到有点不舒服……不对,是非常不舒服,他担心我,才在这里停下来的!”
说起来,也是占宁年纪轻,心又软,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就算乐白在飞剑上晕厥过去,对方也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在半途中停下,去冒这种危险。而作为被帮助了的一方,乐白自然不会坐视占宁因为这件事而被责怪。
“不舒服?”听到乐白的话,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