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姑奶奶和徐禹行的事情,徐氏和老姨奶奶忙的不可开交的。翻烂了黄历,没想到正月里头除了正月十六,最好的日子就是正月二十八了。掐指一算,正月十六只剩下了两三天了,如何能来得及?于是便定下了正月二十八。这样的话,正好也预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徐家好上上下下的准备一番。

虽然两人都是二进宫,在谢家宅自然不能伸张,但这城里头并没有几个熟识的人,且徐禹行原本就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又有这谢家在城里的大小伙计,都是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所以这些人自然是要请一请的。

这日徐氏瞧见徐禹行从外面回来,只急急忙忙的就拦住了他道:“前两日让你写的名帖,你写出来了没有,若是写出来了,我也好让文墨先生写了帖子,一家家的去请了。”

徐禹行心中虽是有些羞涩,这件事情却不敢怠慢。说白了,这城里好些有钱有势的爷们纳妾,还要请了一竿亲戚朋友去凑个热闹,他又是正儿八经的续弦,若是不请了他们过来,将来问起来,又要被那些人一申饬半日,还不如一并请了的清净。

“名帖已经写好了,我已经给了二管家了,我家里人少,少不得借二管家用几日,姐姐倒是跟娇娇说一声的好。”

“这还用说什么,你只管用,她这几日正懒怠,倒是不想家里头的事情了。”谢玉娇因为身上不爽利,这几日懒怠的动,平常就在房中看看书,只有周天昊或是徐蕙如来找她的时候,才稍微能打起几分精神。

徐禹行闻言,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谢过了徐氏一番,这才又离去了。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果真和谢玉娇想的一样,虽然北边打了败仗,可这南边的百姓照样还是要过日子,因此正月十五元宵的灯会还是照常进行的。徐禹行早先就把停在码头上的那画舫检查了一遍,今夜又雇了几个摇船的,打算让几个孩子好好的玩一玩。

众人一起用过了晚膳,见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淮河上的花灯正慢慢的亮起来,大家便都有了几分兴致。徐氏原本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因不喜欢热闹,所以就在家待着谢朝宗,反倒推了大姑奶奶和他们一起玩去。大姑奶奶先是推说不肯,谢玉娇和徐蕙如便轮流请她,她又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只等着徐禹行发话道:“既然孩子们都想你去,那就一起去凑个热闹好了。”

大姑奶奶听了这话,脸颊一片飞红,这才稍稍点了点头,小声道:“那我也跟着你们去瞧瞧?”

徐禹行便笑着道:“是应该瞧瞧,外头人多热闹,况且以后少不得有你应酬的时候。”

大姑奶奶见他这样说,已是把自己当成了媳妇,心中只觉得一阵暖意,便将宝珠安置好了,跟着她们几个人一起上了船。宝珍因为年纪大了,也想跟着去看花灯,徐蕙如便牵着她一起去了,只嘱咐她不准乱跑,要在画舫上好好的待着。

谢家的画舫这时候早已经停在了秦淮河边候着了,四周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画舫的中厅里面摆着美酒佳肴,众人依次落座。周天昊站在船舷上望了一眼,两岸不远处的地方,早已经是花灯的海洋,远远望去,灯光璀璨。

早些年就听说江南是个好地方,天高皇帝远,又是鱼米之乡,这金陵城的富人加起来都可以把京城给买下来。如今置身其中,越发觉得如此。谢家说起来不过就是当地的一个土地主,便有这番家财,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如今想一想,那些嫌弃土财主上不来台面的老牌功勋贵族,才是真正的囊中羞涩。

“你在外头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这夜风可凉着呢!”谢玉娇见周天昊站在外面,脸上还带着几分和他性格所不符的沧桑之感,只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天昊便转过身来,脸上又带着平常惯有的笑容:“我是在感叹,我虽是个王爷,却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京城碧月湖上的风光再好,这样的一个画舫,却也是要一夜千金的,坐不起啊!”

谢玉娇见他这么说,只捂嘴笑了起来,索性起身走到他身边道:“你可真是……亏你还是个王爷,说出来都要笑死人了,难道这般世面都没见过?”

其实周天昊自然是见过的,不过那确实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大雍战乱,京城一直岌岌可危,因此这样的盛世他参加的少了很多,说起来,他还真是一个挺称职的好王爷。虽然花天酒地过了,可国难当头的时候,却也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了。

周天昊转过身看了谢玉娇一眼,昏黄的花灯衬托的她的脸颊很柔和,远处传来悠扬的丝竹声,月光如水,照在秦淮河滟潋的河面上:“跟着娇娇见世面,不是一样的吗?这叫娶狗随狗了。”

谢玉娇闻言,只瞪了他一眼,恨恨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周天昊便急忙就噤声了,心中兀自纳闷,周老太医开的药明明说了是调节脾胃的,她怎么脾气还那么大呢!一定是药效不够到位,下次得找他改改药方。

两人正说着,船已经过了白鹭洲,进了秦淮河,河面上的画舫越发多了起来。只听见远处岸上传来了鼎沸的人声,众人便都一起从船厅里面走了出来,往岸上看去。

徐蕙如拉着宝珍,指着岸边的人对她道:“你看见那个摆小摊子的吗?只要猜中了灯谜,这花灯就是你的了!去年我们还得了一个最大的花灯呢,今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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