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
巨浪“哗”地冲下,剑意四散。
紧接着,浅金色的光芒骤然一收,仿佛一只大手,将巨浪抓起。
陆明舒眼中闪过寒光,剑啸长吟,卷动巨浪,还击而去。
叶箴言一剑方出,力已用竭。忽见大浪铺天盖地往自己砸来,匆忙间只来得及一横剑,那仿佛千山万壑齐压而来的重大压力,直接将他击飞了。
发生了什么?
当他整个人摔下去,河水争先恐后涌进口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明明一直尽在掌握,为什么她在最后时刻,突然挣脱了他的玄水剑意?
“三公子,三公子!”他听到余岛总管惊慌的声音。怕他在余岛出事,连累自己吧?
叶箴言居然想笑。
他一直是个头脑特别清楚的人,知道自己在什么水平,知道对方有多少实力,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更强大。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不清楚了。
他到底怎么输的,对方的实力有多少,能用什么方法破解……全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叶箴言自己都不知道,围观众当然更不清楚。
“这是输了吗?”
“不对吧?是不是叶三公子故意的?”
“这……故意也不用这样啊!”
丁家小船上,阿铃先惊后喜:“啊!爷爷,是陆姑娘赢了吗?”
“应该……是吧?”丁老大不太确定。场面上,是陆明舒赢,可这反转得太诡异了,他没看懂。
顺风船队的大船上,那位宁先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有意思,这小姑娘的手法,颇为独特。”
“是啊!”俞姑娘颔首,“她的剑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哦?”
……
“哗!”叶箴言浮上水面。
“三公子!”总管惊喜地扑过来,拖住他。
他却一把将总管甩开,重新踏上银叶,就那滴着水,湿淋淋地回到她面前。
“怎么回事?”叶箴言问。
他觉得,如果他得不到答案,死了都闭不了眼。就算和凌无瑕的一战,他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陆明舒扬眉:“什么怎么回事?”
她还好端端地踩在铜叶上,连头发都没湿。
“你的剑气,不是被我困住化解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陆明舒奇道:“叶三公子,你觉得都化解了?”
“不然呢?”刘海湿漉漉地垂下来,叶箴言烦躁地将它拨开,抹了把脸。
他练了那么久,才学会利用水意化解对方的玄力,之前屡战屡胜,怎么对上她就不行了?
陆明舒摇了摇头:“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水可纳万物,其性和,其势邈,偏你贪多,想掌握的范围太大,这才被我钻了空子。”
叶箴言一愣。
“水可以干扰我,也可以干扰你自己。”她摊开手,露出手中灵具,“不错,我的剑气被你化解了,可真正的杀招,是这个。”
“灵具……”叶箴言喃喃道。
“正是。我在出剑的时候,就发动了灵具,将这上面的符力埋伏了进去。剑气被你化解,符力并没有。如果你打听过我在麒麟会上的战斗,就该知道,我是怎么战胜寇威的。”
叶箴言脸色一变。
是符文禁锢!
“就这么简单。”
叶箴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她胜之不武,却又拉不下脸。
武修以实力说话,可没人说不能用灵具。谁在比试中,不是手段尽出?不管用什么方法,赢了就是赢了。
“三公子!”哪怕被摔出去,总管还是不屈不挠地爬回来了。可不能让三公子在余岛出事,不然他这个总管就别想当了……
这回叶箴言没甩开他,颓丧的他抹了把脸,任由总管把他扶回小船去了,连句狠话都没放。他不是那些不成器的弟妹,输了放狠话有什么用?打回去才算!
旁观的那些人终于确定了。
“好像真是叶三公子输了……”
“这怎么回事啊?”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其实这姑娘,早先是扮猪吃老虎,压低了自己的实力……”有人言之凿凿。
“她到底是谁啊?敢在叶家的地盘打败叶三公子?”
“是啊,这么干叶家能放过她?”
“我看,人家有底气这么做,肯定靠山很硬。”
“但愿吧!”
陆明舒踏着水,回到丁家小船中。
其他人见没热闹好看,抢货的抢货,走人的走人。
“陆姑娘!”阿铃大呼一声,扑过来,“你好厉害!连叶三公子都打败了!”
性情冷淡如陆明舒,面对阿铃这样热情的攻势,也不由一笑:“是他太轻敌了。”
“就算这样也很厉害啊,那可是叶家三公子!之前咱们遇到的几位,跟他根本没得比。”
“是吗?”
“对啊!姑娘我跟你说,叶家这一代……”
听着阿铃叽叽喳喳,陆明舒擦掉脸上的水汽,抬头道:“老丈,我去岸上住店。这次可能会留比较久,如果你们等不及,可以先走。”
丁老大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想到孙儿和孙女,点点头:“我们且等着,到时候再说。”
“好。”
在阿铃的依依惜别中,陆明舒上了岸。她进了集市,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一进房间,布下防御,然后掏出丹丸服下,便一头栽在床上,闭目休息。
这一战,她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胜利的原因,说起来简单,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