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要添置的东西很多,阮老爷一去几年,梅园早已荒废,当初思君刚进去的时候满屋子的蜘蛛网和灰尘,害她打扫了多日。
阮夫人让她去梅园的目的明显,不过是将她丢弃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如今阮老爷回来,思君也跟着沾光,不仅有新的竹楼,而且还有机会上街购置家具,这可乐坏了她。
更让她乐坏的是,聂风远亲自带着她上街。
经过了几家店面的购选,大致的家什都置办好了,来来往往的小厮将选好的东西搬回家,她只是负责帮忙选一下,倒也轻松。
“累不累?”聂风远突然回过头,不过看她一路欢快的看这看那,好像好久都没有逛街一样,不禁觉得好笑。
“不累,累的是他们。”思君所指的是身后的那几个小厮,来回几趟,也真够难为他们的。
聂风远停了下来,走到思君身后。“你们先回去,大概的东西都办好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
“谢风少爷。”说完,几个小厮都转身回去。
“跟我来。”聂风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落下这句话,便又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思君只好跟在她身后。
他不像江冥夜那般容易让人亲近,虽然他的笑容温和得足够让人想亲近,但是他的心却仿佛将人隔了十万八千里,一种无形的距离将他和别人分隔。
江冥夜虽然难以亲近,但是一旦是亲近之人,他一定会将心掏出来。
奇怪,自己竟然会想到江冥夜,竟然会拿他和聂风远相比。
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自从七夕后,他说了那番绝情的话,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阿七说他和水家小姐在一起,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七夕那晚在桥上,他们俩在船舱那么亲密,看来,这都是真的。
也好,他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再来烦她,倒也让她少了一件烦心事。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啊?”思君回身后,突然发现自己身在一家店面里,而自己的额头也有些微痛,眼前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座墙,难道自己刚才撞到他了?真窘……
“我没事,没想什么。”思君干笑几声。
“你身上的衣服旧了,我带你添置几件衣裳。”聂风远笑道,思君这才发现已经进入了一家衣店,而这个店子,竟然是“落纱阁”。
“落纱阁”是阮家的产业之一,是聂风远一手操办下来的,他在一年之内开了这家店,又不停的扩张了几家同名的店子,几乎垄断了桐城的裁缝店,来定制衣服的公子小姐数不胜数。(. )
“落纱阁”之所以有名,因为他做的是大众的生意,上到官宦,小到老百姓,不同的人出的价格在店里都能够找到相对应的料子,不像有的店只做有钱人的生意,遭到老百姓的唾弃。
“落纱阁”的布料精致,因为阮家还经营染坊,绸缎坊,从出品布料到制作,全是阮家一条流水线,所以任何优劣等次的布匹都有,几乎垄断了桐城布业,要想买阮家的布料,更会去“落纱阁”定制衣裳。
“风少爷,我……”思君有些不敢接受,她知道,即使是最差的布料,出自“落纱阁”,也是精美细致的,她一个下人,不应该有此待遇。
聂风远或许知道了她的顾虑,拉着她走向柜台。
“风少爷。”柜台老板恭敬地过来。
“替这位姑娘选几匹素雅的布料来,记住,要湖水绿。”
聂风远说完,老板便进去选布料。思君的手被他牵在手里,手心全是汗。
聂风远拉着她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这才放开她,看她一直低着头,聂风远不禁问道:“怎么,你很怕我?手心直冒冷汗。”
思君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掏出手帕去擦他的手,但是擦了几下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更失仪,手放在他的手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呵呵。”聂风远反而笑了。“听冥夜说你的嘴皮子厉害,连他都被你骂的还不了口,怎么,现在倒怕了?还是……我比他可怕?”
“没……奴婢没有。”思君低下头,心里暗骂,看来江冥夜那个大坏蛋没有少在他面前说自己坏话。
“怎么这会子又自称奴婢?”聂风远显得有些不高兴。“当初是我选你进来的,不仅没有让你分到一个好活,反而连累你被罚,心里一直愧疚。”
思君记起上次她被罚的时候,他的表情透着愧疚,原来是因为这个。
“风少爷,你不必这样,其实,奴婢很感激风少爷救了阿七,上次的事不关风少爷的事。”
“以后,不准自称奴婢。”聂风远虽说有些命令式的口吻,不过却透着关心,他温润一笑,将思君的忐忑一扫而光。
“好,我记住了。”思君也笑。
这时,老板取了几匹布料上来。有湖水绿,青绿,孔雀绿,总之全是绿色系。
思君看着那些布匹,每匹都是那么精致,不过好在绿色淡雅,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她平日也喜欢穿绿色的衣服,不过没有这些布料那么精致。
“风少爷喜欢绿色吗?”难道他和自己的品味一样?
“你穿绿色挺好看的。”
聂风远的话淡淡传来,思君嘴边泛起隐隐的笑意,上次扮成阮夕君,她穿着水绿色的裙子,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乔装打扮?
上次她的一番装扮让他记忆犹新,绿色本就素净淡雅,加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