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倒背着双手,绕着匣床来回走动着说道:“滋味如何?这只是小意思罢了!再过一会儿,等我把屋里的灯火熄灭了,还会有更多鼠、虫窜到你身上……”
“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毒蛇爬过来缠在你的脑袋上。毒蛇缠头,听起来很恶心对不对?其实,那是一种运气。有毒蛇在,起码老鼠不会过来啃咬你的手指。”
黑衣人见我一言不发,继续说道:“匣床这东西,最享受的还远不止这些。等到你被鼠虫啃咬时,恨不得伸手把身上的东西抓起来,才是最美妙的感觉。”
“可惜,你的手脚全都被铁索捆住了,你只能拼命地挣扎,求生的意志会让你忘记手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手上的铁索越来越紧,就算你把手上的皮肉全都磨没了,只剩下一双血淋淋的骨头,你也还是会拼命地挣扎。那种情景简直妙不可言啊,可惜你看不到……”
黑衣人的声音忽然一冷:“关灯,放钉板!”
“等等!”我开口道:“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故弄玄虚!”
黑衣人转过身来,慢慢贴近我的面孔:“你怎么知道我另有目的?”
我只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巴罗!”
对方一愣:“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沉声道:“你虽然掩住了面孔,但是并没掩住身上的气息。你身上那种死人的味道,半点儿没有改变。”
我第一次看见巴罗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死人。他身上虽然用某种香料做了掩饰,但是仍旧能闻到一股尸体**的气味;尤其像手掌这一类必须露在外面的部位,还需要用布料遮挡,就更让人觉得他有问题了。
巴罗吸了吸鼻子:“也对,死了这么久,不管怎么换人皮,都改变不了腐气。”
我继续说道:“你一再向我强调匣床的恐怖,只不过是为了增加我的心里压力,等到我心里崩溃,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巴罗点了点头:“你很聪明,不过,我不喜欢跟思维正常的聪明人打交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等到你意志崩溃的时候,我们再谈。现在,你就先享受一下匣床的妙处吧!”
巴罗转身道:“熄灯就可以了,不要放钉板。这人身手不错,我留着有用。”
匣床上盖不盖钉板完全是两个概念。被钉板压住的囚犯,用不上多久就会被长钉刺进身躯,就算及时解救,也一样会落下残疾。巴罗不下钉板,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两个刽子手熄灭灯火之后,整个刑室都陷入了黑暗当中。巴罗他们的脚步声还没消失,匣床四周就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动静,没过一会儿,成群结队的虫子就爬到了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我脚底下也传来了一阵咔咔声响——那只老鼠正在我的鞋底上磨牙?我本能地想要缩脚时,脚腕上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肯定是匣床的铁索磨掉了我脚腕上的皮。
仅仅一会儿的工夫,我就觉得身上密密麻麻的盖上了一层虫子,耳边也传来了一阵冰凉——蛇!
我没想到自己真有那种好运,巴罗说的毒蛇缠头让我遇上了!我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闭上双眼,免得毒蛇一下钻进我的嘴里。
那条差不多有一把粗细的毒蛇,顺着领口游了上来,蛇头真的靠向了我的嘴唇,拼命地往我嘴里挤。我只能把舌头尽可能地缩回嘴里,慢慢张开牙缝。
我估计自己要是动作快点儿,说不定能一下把毒蛇的脑袋咬断。可是蛇头落进我嘴里之后,我该怎么把它吐出来?用舌头顶出来肯定不行,弄不好被蛇咬在舌头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的内力被完全禁锢了,光凭肺部呼气的力道,不一定能把蛇头吐掉,万一要是一口吐不出去,后果也是一样。
如果,我不去咬蛇头,就只能被它钻进肚子里。被一条蛇钻进肚子里,天知道它会干什么,说不定就能从我身上哪个位置开出个窟窿再钻出来,或者干脆就在我肚子里做窝……
就在我跟毒蛇较力的当口,它忽然一下缩了回去,飞快地游向了匣床边缘。我只听见耳朵里传来“吧嗒”一声毒蛇落地的动静,那条蛇就擦着地面飞快地游向了远处。
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在我身上肆无忌惮来回窜动的毒虫也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哄而散。
虫子振翼的嗡嗡声响在我头上乱成一团时,我脚下也传来一阵老鼠的尖叫声——那只咬我鞋面的老鼠,仅仅尖叫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吧嗒倒在了床下。
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从我脚下滚了上来,在我脸上使劲儿蹭了两下——灰灰。没过一会儿,白玉也盘在了我的脖子上。
难怪那些毒虫会被吓得四散逃命,那只老鼠肯定也被灰灰干掉了。有它们两个在,我暂时不会被鼠虫咬得体无完肤了,可是等到巴罗回来,我还有生路吗?
光凭白玉和灰灰,肯定没法儿干掉巴罗,除非我能挣脱匣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正在考虑怎么自救时,谢雨薇忽然站了起来:“那些虫子怎么没吃了你?”
我被她吓了一跳:“你能动?”
“废话!不然我怎么站起来的?”谢雨薇愤怒道:“别想让我救你,要不是你,我脑袋上怎么能摔出这么大个包来?”
我恨不得喊上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谢雨薇得意道:“你给我道歉,然后求我救你。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