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言被傅倩儿气得失却理智,突然抽出下人带着的刀剑,就要向傅倩儿劈过去。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却见傅倩儿怪叫一声,当先倒了下去,而她的口鼻之间,正如同一条血河一般,流着鲜红的液体。
府医连忙上前查探了一番,顿时皱眉道,“她怎么会服用了断肠草?”
谢如琢听到府医的话后,也蹙起了眉头。她当日让夏荷放进洗脸水的,确实是断肠草,不过那个只是外服,并不能叫人致死。可傅倩儿眼下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谢慎言也惊呆了,当下就怒道,“你们两个是傅氏身边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
春芳不敢隐瞒,当下便跪下来,带着哭腔道,“回主子,奴婢也不知道啊。只是姨娘几天前曾经出门看病,那时候只有奴婢一个人跟着,从医馆回来后,姨娘就服用了大量的药物,哦对,还有剩余!”
春芳一面说着,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去小箱子里翻翻拣拣,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恭敬地递给了府医。
府医查验过之后,摇了摇头,道,“果然是断肠草,只是里面还加了一个止痒祛疤的圣药,二者一中和,只会加速药性的发挥。傅姨娘,怕是回天无力了!”
“来人,给我去将那个医馆里的人全部抓回来!敢对我谢家的人下手,不想活了么!”谢慎言一听到这话,顿时只觉得怒气中烧。不管傅倩儿做过什么,对外总归是谢家的人。这事儿若是他不管,岂不是让别人明目张胆的打脸么!
谢如琢见那些小厮领命而去,顿时给红蕊使了个眼色。红蕊会意,趁着众人不注意,便跟着小厮一起走了。
傅倩儿只觉得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痛楚,她下意识的四处抓着,先前的嚣张已经全然不见,嘴里只剩下两个字,“救我!”
然而,这断肠草的药性来势汹汹,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傅倩儿便已然断了气息。唯有她的喉咙,还因着最后一口气,发出咯咯的声音。
见状,季氏有些不舒服的转过头,道,“既然人死了,就抬出去安葬了吧,别叫人说咱们谢家连死人都欺负!”
乔氏闻言,忙忙的道了声“遵命”,便带人去处理这件事了。她现在后背还是一身的冷汗,这么多年,自己身边竟然有这样黑心的一个人,焉知傅倩儿有没有在背后谋害过自己?念着,乔氏在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她院子里的人也要好生敲打一番了!
及至傍晚,红蕊才跟着小厮们一同回来。
外面的天都暗了下来,冬日凌冽的风穿过棉帘呼啸而入,将房梁上的琉璃灯都吹得打了几个旋。
“小姐,今儿咱们去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老头子,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医馆,直道咱们找错地方了,胡搅蛮缠了半日,还差点去官府打起官司来。”红蕊蹙着眉头,将下午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别是那丫头怕担责任,胡乱编的吧。”
谢如琢冷哼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傅倩儿害人终害己罢了。今儿辛苦你了,赶紧去吃饭吧,绛朱她们早吃过了。”
红蕊应了,出门的时候,又细心的将房门关严。谢如琢站在窗前,透过呼啦啦作响的窗纸,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天色,不由得思绪万千。
傅倩儿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未来她还有许多的硬仗要打,她须得养精蓄锐,才能将那些魑魅魍魉们,打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傅家虽然如今也算是殷实之家,可是在得知傅倩儿的死讯之后,却除了告饶之外,再无其他的话。乔氏见惯了人心凉薄,也只得命人寻了一处山岗,将傅姨娘葬了。
而春芳和夏荷两个丫鬟,在谢如琢求情之后,一个打了板子之后送回家,一个则是受罚之后进了谢如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