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的老东西们一定是脑子生锈了,居然花掉大把的金子养这些****的废物!”门罗愤怒地向副官倾吐怨恨,他都数不清是第几次勒住马缰等待步兵了。在他身边弥散的怨气几乎感染了所有骑兵,让大家都对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领袖望而生畏。
“恕属下直言,大人何不杀一儆百?”门罗的副官一边说,一边拨转马头望向被甩在后面的步兵队,擅自开始替门罗物色人选。
“都是老弱病残的滚刀肉,杀一百个也没用。”门罗不屑地瞥了步兵队一眼,望向公路的尽头。拔地而起的奇峰峭壁就耸立在远方,门罗心里盘算着时间与路程,看样子照计划今天穿过隧道是没什么可能了,他希望能赶在日落前到达山脚下,隧道入口处建有专门为赶路人准备的木屋,部队可以在那扎营过夜,他可不想再睡行军帐篷了。当门罗把目光从远处收回至前方的森林,有些在林间随风摆动的东西让他忽然间疑心重重,他抽出挂在马侧的青铜望远镜仔细地在林中搜寻,终于发现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它被高高地吊在树上,鲜血透过皮甲,仍在不停地滴落到地面。门罗不认识这名死者,但皮甲上绣着的血狮子徽记显然在向门罗证明死者正是唯一一名尚未归队的斥候。
“准备战斗!”
“嘭!嘭!嘭!”就在门罗声嘶力竭地下达战斗命令的同时,部队两侧的林地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弓鸣,十数支短弩箭拖着与箭杆差不多粗细、呈嫩黄色的半透明绳索射向骑兵们。弩箭的前端制作精良,径直刺破厚实的马甲并射入战马身躯之后立即炸开,弹出三根钩抓死死地咬住战马不放,随后猛然袭来的收缩力不仅扯倒了战马,还将跃如空中的袭击者们迅速拉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骑兵队。
门罗的战马倔强地挣扎着没有摔倒,让门罗有机会看清楚他的对手们——身穿褐色混杂着草绿色的带兜帽刺客装束,左手攥着连接弩箭的小型手弩,右手握一柄窄且修长的带刃刺剑。当腾跃于空中的刺客被弩箭牵引到跌落在地的骑兵身旁,他们会立刻挥动手中的刺剑直取要害,干净利落地斩杀骑兵。盯上门罗的刺客没有他的队友们那么好运,门罗在他到达之前拔剑斩断了钩住战马的绳索,害他失去重心摔在地上,但他矫健地就势向前滚翻,挥剑砍断了门罗胯下战马的前腿,接着反手一剑斩在门罗的背上,割破了他的斗篷。
“铛!”门罗的铠甲在斩击下发出清脆地响声,刺客的剑应声崩为碎片。“可不是只有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才能搞到神奇的小玩意儿!”门罗得意地嘲笑着刺客,旋即发起攻击。失去武器的刺客毫不恋战,闪身避开攻击后马上转身潜入森林。
虽然刺客们来势汹汹,凭借突袭的优势一举击杀了近半数的骑兵,可躲过了第一波攻击的骑兵们很快就展开了反击——他们在转瞬间翻身下马并组成几只四人小队,小队内的成员背靠着背,一边用盾牌阻挡攻击,一边向骑士靠拢。血狮子骑兵不仅精通骑马冲锋,下马格斗的能耐在帝国众多军团中也是屈指可数,每当遭遇突发情况,他们卓越的临场反应和潇洒自如的战斗姿态都向旁观者证明,涅威特公爵每年花费数倍于帝都戍卫队军饷总额的私人财产来养活不足三百只血狮子是完全值得的。
但现在骑兵们完全陷入被动了。刺客们完全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胡乱进攻,而是迅捷有序地组成包围网,交替掩护并装填弩箭。这一幕让门罗终于认识到小看伏击者——即使他们的突袭给骑兵对造成了重大损失,门罗仍未正视这些使用“下流手段”的懦夫——是多么幼稚的想法。他心里很清楚,等骑兵们汇聚到一起,刺客们就会发起齐射,弩箭在不足百码的距离内要射穿铠甲简直轻而易举。眼下只有想办法向停在几百码外的步兵队传达攻击命令以期救援,可当他环顾战场之后却发现副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骑兵队还在逐渐靠拢,其中大部分人都能意识到这样下去并不能化解危机,然而盲目冲锋的风险可能更大,为了保护骑士的安全只能暂且如此。另一方面,伏击者的包围圈越收越紧,他们坚定地相信依靠围攻最终能够全歼骑兵队,战局慢慢进入白热化。
“啊!”步兵队的方向忽然传来歇斯底里地怒吼,那声音孤零零地在林间回荡着,却仿佛拥有响彻天际的震慑力。有几名刺客转身望去,刚好迎上猛兽一般凶狠、充斥着愤怒与仇恨的目光,它来自孤身向刺客们冲锋的步兵。刺客们对步兵的吼叫嗤之以鼻,纷纷转回身去,只剩下一个人不屑地抬起手弩瞄准步兵并扣动了扳机。
弩箭意外地没能射杀冲锋的步兵,甚至没能伤到他分毫——他在危险临近的瞬间划动长剑拨挡了致命的弩箭,动作快得超乎刺客的想象。向他射击的刺客不死心,快步上前迎击,结果只是在一击挥空之后被斩断了双腿。步兵的诡异动作让所有目击者目瞪口呆,他冲锋至刺客面前时突然停住脚步,任由前倾的身体在重力的帮助下快速跌落,同时将长剑横在背后并让滞空的身体向左旋转,一面让刺客的剑紧贴自己的面庞扫过,一面巧妙地让自己的剑刃嵌入刺客的膝关节。旋转了近一周之后,步兵的左前臂支撑在地面上弹起身体,双脚骤然发力,迅猛地蹿向前方。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彻头彻尾地扼杀了刺客反击的机会。
受伤刺客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