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浔在车上听至这里,心下不由暗暗着急,双方再这样僵持下去,里面的简君平与陆氏就算这会儿不知道,一会儿也该知道了,若让简君平从后门或是旁的途径逃跑了,她今儿这一番布置岂非都白费了?
想了想,她纵已改了主意不想利用宇文修的,现下少不得也只能利用一回了。
简浔因附耳过去,低声与宇文修说道:“修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这就下车,直接从门缝里挤进庵堂里去,一进去便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这不是挺多房间吗,哪里狭小了?’,直至跑到最里面的正屋去,然后你会看到我二叔和另一个漂亮的女子,你再立时原路跑出来,见了我二婶就说‘不是说不接待外客吗,那二师叔怎么在里面?难道我们是外客,二师叔就不是了?既二师叔不是外客,怎么也不请我们进去呢?’,哥哥都记住我的话了吗?”
若不是她人小腿短,跑起来不够快,她是宁愿亲自出马的,那样方能保万无一失,可她若是一下就被庵里的尼姑们和陆氏的丫头婆子们给抓住了,后面的戏还要怎么唱?少不得只能让宇文修上了,他也习了这么长时间的武了,身形又灵活,胜算当然比她大得多。
得亏义叔事先把该弄清楚的,都弄清楚了,不然这会儿她也只能无计可施了。
宇文修毫不犹豫就应道:“我都记住了,浔姐儿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给你办好的。”
并没有丝毫质疑简浔何以会知道这么多,又何以会这么做的意思,反正在他心里,浔姐儿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凡事听浔姐儿的准没错儿。
倒是宇文倩,立时察觉出了异样来,这浔妹妹才多大点儿年纪,纵再是早慧,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才是,是有人事先教她的,还是……关键崇安侯府的二爷不是出了名的才学过人,人品端方吗,怎么会出现在别人家的家庵里?这会儿再回头一看,今日这趟出游,分明也是大有问题了,可寻常人遇上这样的事,帮忙自家长辈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么瞧浔妹妹的意思,倒像是巴不得把事情闹大了一样?
她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是她家的大人想做什么?
本以为崇安侯府人口简单,不会有自家和盛京九成九大户人家都会有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糟污事,如今看来,崇安侯府的水也不浅哪!
宇文倩赶在宇文修下车前,一把拉住了他,同时看向简浔:“浔妹妹,到底是贵府的家务事,只怕我弟弟不好插手的,不若你还是让别人去办罢?”
简浔就暗自苦笑起来,她就知道,宇文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哪怕她才只*岁,谁让皇家的人,天生心眼儿就跟莲蓬似的多呢?
时间紧急,她也顾不上打太极和稀泥了,直接道:“请县主姐姐相信我绝无半点坏心,更相信我盼师兄好的心,与你盼他好的心绝对是一样的,只是如今时间紧急,我来不及与你解释太多,等事情了了,我再细细与你解释好不好?”
宇文修已有些不耐烦了:“姐姐,你快放开我,别误了浔姐儿的事。”
宇文倩看一眼弟弟,再看一眼简浔,虽有些怄弟弟待简浔明显比待自己姐姐更亲近,但想到若不是简浔,弟弟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庄子上受苦受累,与其说是弟弟救了她,倒不如说是她救了弟弟,又觉得自己的气怄得有些莫名其妙。
迎上简浔黑白分明中略带恳求的双眸,她到底还是松了口:“那你快去罢,自己小心一点,别误了浔妹妹的事。”反正如今有她护着弟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什么人,都休想再伤害她弟弟!
宇文修很快下了马车,林妈妈与那老尼姑还在僵持着,一个非要请对方行个方便,一个则坚持要关门,两人之间始终留了道缝隙。
“施主,贫尼已经说了很多次,小庵不接待外客,还请施主不要再为难贫尼了……”老尼姑眼见林妈妈还死皮赖脸的想进去,终于恼了,忍不住推搡起她来。
宇文修趁此机会,仗着身形灵活,眨眼之间便已闪身进了庵里去,老尼姑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立时大叫起来:“谁让你进去的,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来人哪,有人硬闯庵堂,快来人哪……”
一边喊着,一边气急败坏追同样一路跑,一路大声喊叫着:“这里面不是挺宽敞吗,哪里狭小了?”的宇文修去了。
简义忙趁此机会上前,将庵堂的门整个儿都给推开了,让外面的人得以一眼就看清里面的情形,心里则是如释重负,他们当然可以硬闯这庵堂,但这样一来,就太刻意了,事后二爷与二夫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怀疑。
可修小爷年少无知,不服气老尼姑的刻薄自己闯了进去又不一样,那便是无心之失了,再嚷嚷出个什么来,难道还有谁好去怪他的童言无忌不成?他就说只要小姐在,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果不其然。
老尼姑的喊叫声很快引来了一群尼姑和婆子,弄明白情况后,立刻都对宇文修围追堵截起来,好几次都差点儿抓住了他,所幸他身形灵活,每次都堪堪避过了,且跑且躲的,终于进了庵堂的内院,少不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有管事模样的婆子出了庵堂的大门,一眼就看出已就着丫头的手下了车,立在车前的古氏是主子,能全权做主了,奔到古氏面前草草行了个礼,喘着气道:“这位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