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寒望望那依然荒芜的天空,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她已经无路可退了。自从破限以后,那个声音就没有停止过,一直在她的耳际回响着……声音的内容也由普通的叫嚣变成了连续的低吼。
冥冥之中,这种低吼一直指向了雪域的边缘。低吼的内容也不在是那些充满诱惑性的词汇,而是变成了自我实力的宣导——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子鼠噬日吗?我就是!知道你自己是谁?湮花一族的继承者?不不不!你是我的继任者,即将成为我的血裔。知道什么是噬日吗?连无尽炽热的太阳也无法逃脱我的掌控。呵呵呵……三江之源,乃我故地,释放吾魂,与尔共荣!
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但是……无论沐轻寒如何回应那个威严声音,那个声音都无声无息。它只有在每日子时的时刻响起。在这段声音之后,还有一段最令沐轻寒心动的声音——
巫灵之强,足以灭世。到那个时候,你的子野,你的伙伴,你的团队,你的强盗团,都将灰飞烟灭。你的一切都将消失。只有我才能拯救于你!
此处已是雪域的边缘,离那个三江之源近在咫尺。近处,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的旅人。他们那焦急的神情说明他们内心的慌张。这群人显然正在逃亡,他们中有很多人身上甚至有着不止一道伤口。
沐轻寒的感知就在此处消失了,她闭上眼睛,仔细感知这冥冥之中的指引气息!
指引气息完全消散了,半空中飘起一道优美动听的声音。
一个满是血痕的白衣年轻公子正在低头捡起背篓里面滑落的干草叶子,听到那曲子的瞬间,他下意识担忧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刚来的沐轻寒身上,她的出现使这些人有些畏惧。
树丛中,一个黑脸大汉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子,放声呼号,呜咽着脱下外衫盖住她流血的肌肤。魂不守舍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风中的旋律。
火堆边上一个灰衣中年人眼神忽然变了,恐惧般地退到了火堆边上,看着密林的方向,那优美的乐曲声越来越近了,那个中年人丝毫不觉得陶醉,反而死死抠住了年轻公子的手,即便——他与那人素不相识。
“怎么了?”年轻公子刚将草叶子捡完,正在旁边草地上寻找着什么,手腕猛然被一把拉住。察觉到同伴异样的恐惧,他忽然心里也是一阵抽搐。
“噬魔!噬魔来了!”那个中年人居然完全不顾会吵醒一边闭目养神的雪护强盗,脱口厉呼,颤抖着用力抓住年轻人的手,“快逃……快逃!”
“噬魔?”年轻人倒抽一口气,显然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居然毫不恐惧,不但不不拔脚逃跑,还恋恋不舍地扒开草丛寻找:“我先要找回我的草药!”
“快逃……快逃……”那潦倒的中年人的口音有些奇怪,不是大陆通用语,也听不出是哪地方言。他见年轻人执意不走,而那一对苦命鸳鸯又顾不上别的,脸色苍白,当下一个人爬起来就跑。
乐曲越发的近了,弥漫在夜色里。那曲子如同水一般漫开来,仿佛有形有质,粘稠的、深陷的,阻住人的脚步。
那个中年人才起身跑了几步,忽然间脚步就不听话地慢了下来。他回头看去,陡然手足瘫软:“噬魔……”
呼噜的声音和曲声都近了,深夜的丛林里,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形,慢慢走过来。
年轻人发现自己仿佛也被曲声困住了,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动弹——他艰难地从地上抓起了一块树枝,竖在自己面前,充当武器,
那几个人影走近了。然而,那几个人走路的姿态很奇怪,仿佛梦游一般,无声无息。
走得近了,火光映出惨白的脸,那个瞬间、年轻人脱口惊呼了一声——回来的、居然是几个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那几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双手直直下垂,晃晃当当,宛如梦游;然而诡异的是、他们几个人的眼神却是完全清醒的,充满了恐惧和狂乱,四处乱转,几乎要凸出眼眶来。然而,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操纵着,他们身不由己地向着火堆慢慢走过来。
很诡异的情况。然而,让年轻人惊呼的,却是那群乱兵背后出现的人。
一名美丽的女子,披散着及腰的长发,悠然地吹着一枝短笛,步出散发着寒气的暗夜密林,手腕上的铃铛在月下发出细碎清响。
她的身边弥漫着一群黑色的风暴,那些黑风呼之欲出,随时都可能暴走为一片惊天的能量!她的面容是那样的白皙纯正,比冬日里的寒霜还要洁净。她的五官也相当的协调,如同画中的仙子。只是……那阴森森的气息让她的美丽充满了恐怖。
月下细细一看,她月白色的裙子到了膝间就飘荡开来,竟是没有脚!
噬魔吹着笛子悠然而来,仿佛驱赶羔羊的牧羊人。然而,在那样的笛声里,那几个恐怖的尸体仿佛**纵一样、从密林深处晃晃当当地回到了出逃的地方,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火堆边不能动弹。
那名潦倒的中年人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只能恐惧地看着那个女子出现。
然而,他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坠入沉睡;旁边树丛里那一对人也悄无声息,显然被同样控制住了。沐轻寒也装模作样地倒了下去——她探知到了来人的圣力雄厚无比,自然不愿与她起争执,只能先隐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