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高文抑郁了。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年过完了,县试开始报名。
高文最近颇得杜知县信任,得了他的令,协助起礼房的工作,负责为考生登记注册。
韩城是人口大县,读书的童子不少,事也多。按照朝廷制度,一个学童要想参加所在县的县试,需要一个廪生作保,到府试,则要两个保人。你得一个一个核实了,忙了几日,只觉得头得大了,但总算将事情半妥。
因为忙了一气,高文这才想起今年过年只顾着衙门里的事情,还没陪过母亲。就告了假,雇了一辆骡车,陪着母亲和高幼仪去城东二十里的普照寺上香许愿,这也是韩城的风俗。
高幼仪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胆子还小,说起话来又温柔又小声,见了外人,时不时吓得身子一颤。想来报恩寺一案给她留下很浓重的心理阴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加上天气又冷,高文就让她和母亲坐在车内,自己则骑了一匹大叫驴在前面领路。
到了普照寺,只见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挤了半天,才挤进大雄宝殿,烧了香,许了愿,又在斋堂简单地吃了一顿素斋,看看时辰已经不早,这才回城去。
出寺院走了二里地,就看到前方的小石拱桥上立着一人,正朝这边张望。
看模样有些眼熟,好象是石廪生。
高文心中奇怪,骑着大叫驴冲过去,石廪生却已经混进人群中,再也寻不到了。
“怪事,怪事,他来做什么,难道还想看看他女儿过得怎么样……可能吗?这腐儒,心中只有铁心,哪里还有半点父女亲情?”
高文的母亲将脑袋从车内探出来:“文儿,你跑过去一头又跑过来一头,究竟在做什么?”
“没事,没事。刚才好象看到个熟人……或许是我眼花了吧?”高文心中的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