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如玉先离开了一会之后沈宝音才带着毓秀离开,掀开布帘出来的时候瞧见沈大宝的那间屋子,她伫立在院子中看去,沈大宝就要暂时离开京城了,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真到了这沈大宝离开的时候,自己心里反倒有些不舍起来,照例说自己也并非是个多么心慈仁善之人,对于沈大宝碍着陶氏的关系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泛泛之情罢了,当日能够救下他或许只是那双氤氲着泪水和无助的眼神,仿若看到了自己曾几何时的模样。
玄恒瞧看过来见到沈宝音不舍的眼神,于是开口说道:“沈姑娘怕是不舍吧,他日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依我看沈姑娘还是进屋看看沈大宝吧。”
沈宝音摇了摇头,想着长期将沈大宝托付给玄郎中也实在有些欠人情,遂而从手腕上取了那玉镯子交给了一旁的玄郎中,玄恒见状惊讶之余开口说着:“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玄郎中也别误会,我知道托人照顾也是需要打点的,我虽是沈府的二小姐但处境并未好到哪里去,银两也不多,唯一还算值钱的也就这玉镯子了,沈大宝毕竟是沈府的人,玄郎中肯帮忙已是大恩。”
玄恒听着沈宝音说出的这些话,淡淡颔了颔首说着:“沈姑娘和宁夫人能如此信任我就已经算是我的大恩了,我之所以肯愿意出手帮忙全然是看到了沈姑娘的一片仁慈之心,就算今日是他人所托,我玄恒也一定会鼎力相助,我知道沈姑娘是不想欠人情,来日方长,他日我有求于沈姑娘的时候,还请沈姑娘出手帮忙就好。”
她听着玄恒的推脱,也知道这样做确实有些尴尬不妥,既然玄恒话已出,那就真的等他日需要帮忙的时候自己再出力也是一样的,遂而点了点头将那玉镯子重新戴在手腕上。
玄恒松了口气转眼也朝沈大宝的屋子看去:“沈大宝若是知道沈姑娘的这份用心,他日也会定然相报。”
沈宝音微微摇了摇头,淡然一笑说着:“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求他明白也不求他日后报恩,只求他好好做人便是。”说完接过毓秀手中的那件斗篷披在身上,遂而走出了这玄医馆。
她走出这玄医馆的时候才发现眼角竟有些微微湿润,这么多年都不曾这般伤感,即使沈老夫人去世的时候,那眼泪也不过是带着恨意和解脱,想来都觉得自己是否有些矫情,看来自己也并不是全然冷漠的吧。
毓秀跟了过来幽幽叹了口气:“小姐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三姨娘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感激你,这沈府里谁不是对我们如狼似虎来着。”
“我这么做哪是需要她陶氏感激了!”
正说着前方走来一顶轿子,前后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抬着,轿子旁边站着一个十来岁大的丫头,穿着的也是绫罗绸缎,虽人马不多但瞧着这身份应该也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慢慢的朝这边走来,沈宝音和毓秀移着脚步靠边站。
这轿子经过沈宝音的身边时突然从轿子里传来一声娇柔柔的声音,听在人心尖里软绵绵麻酥酥,虽不似莺歌般鸣翠倒也是另一种融化在心坎里,好似春日里的暖阳融化了冰水,说着那轿子停了下来,旁边的小丫头走来掀开轿帘,伸手扶着轿子里的主人下了马车,绿袄盈盈朱钗闪闪,姗姗走下马车的人正是那柳亦山庄的掌上明珠柳欣欣。
柳欣欣的美就好似那夏天里炽烈的光芒,在这京城的大街上发光发亮,她不管出现在哪里总是能吸人眼球周身闪耀,她的美着实令人睥睨,她的优雅端庄令人称赞,仿若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范,诗经里那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得就是这般女子吧。
此刻的柳欣欣突然从轿子里出来,那只纤细葱葱白指搭在她身旁的小丫头手臂上,莹莹的眸子看向沈宝音开口说道:“自从那日郑老爷的寿宴别了之后竟不想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沈姑娘,还真是有缘。”
她笑意璀璨,看在旁人眼里是数不尽的温柔,那日郑府寿宴沈宝音与她倒并没有说上半句,竟不想这姑娘却是记得了自己,此刻柳欣欣这般说着,自己竟也觉得是种缘分了,她看向柳欣欣开口问道:“柳姑娘这是要去哪?”
“我爹的一个挚友在京城开了一家酒馆,我是奉家父之命前去看看。”
沈宝音听着遂而笑着颔了颔首,又听着柳欣欣说道:“那日家父的马车撞了沈老爷的,我爹是江湖人心中一直有所愧疚,翌日何管家却是送还了礼。”
“柳庄主撞上马车也是无意,我爹也没放在心上,倒是柳庄主太客气了。”
柳欣欣听着柔柔笑起,细细一看她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日在郑府寿宴上已是晚上也没仔细看,现在这一看倒是越发美中俏皮,她看着沈宝音打量着自己,脸上竟泛起羞涩的红晕来,说着:“我见到沈姑娘甚是喜欢,不知日后可不可一起出来聚聚。”说完看见沈宝音有些微微讶异的神色,遂而又急着解释道:“山庄里也只有我一位小姐,平日里爹和娘忙着又说不上话,丫头们也说不上知心,只是见到沈姑娘却是十分亲切。”
沈宝音听着这些话心头也是暖意融融,笑着点头答应,柳欣欣扶着身旁的小丫头又重新做回轿子里,一行人继续朝前走去。
毓秀望着那顶轿子的背影笑说着:“这柳姑娘不仅人长得貌似天仙,心地也是极好的,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这样的。”说着耳朵被揪住,她侧脸看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