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拖鞋下地。出来的时候刻意在夏明星的门口听了听,半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她的房间仍旧亮着灯。吴雪试着唤了几声:“小星,小星……你睡了吗?”
一直得不到回应,确定她是睡着了。想进门帮她把灯关上,发现房门依旧是锁着的。
吴雪到阳台上打电话。
“林哥,睡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到你。”
“弟妹啊,我还没睡,你有什么事吗?”
吴雪犹豫一下说:“小星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你认不认识好的心理医生给我介绍一下。”
林启贤有些吃惊:“小星怎么了,要看心理医生这么严重?之前听林飞说小星病了,请了几天的假没去上班,到底是怎么了?”
吴雪叹气说:“压力大,现在的年轻人承压能力又不行。想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瞧瞧。”又问:“心理医生是对患者的一切绝对保密的吧?”
“是,这是他们的职业操手,你倒不用担心。”又说:“明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是个挺不错的心理医生。”
吴雪感激说:“太谢谢你了林哥,小星生了这样的毛病我也很着急,别人不太信得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你帮忙。这事我连符东都没说。”
林启贤心领神会:“弟妹,你放心吧,我也希望小星好。”
“我自然信得过你,否则也就不找你了。”
吴雪挂了电话,才重新回房间休息。
苏婉清进法务部的时候没有见到韩霁风,于是问一个同事:“看到韩律师了吗?”
那人抬手一指:“在茶水间。”
苏婉清过去找他。
韩霁风双腿交叠,一身清雅的坐在那里喝茶。见人进来,眸光轻轻一抬,狭长眉目引人入胜。
苏婉清不由得想,其实韩霁风理短发也挺好看的,剑眉飞扬,清峻无边。让她想到学生时代球场上奔跑的大男孩儿,阳光洒在脸上,折射出无比明媚的光与影,芝兰玉树,真是无比好看。
“今天怎么不抽烟,改喝茶了?”
韩霁风修指端起杯子,指甲干净圆润,有着清析明显的健康圈。
懒洋洋的说:“我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用来抽烟的。”
苏婉清微微一怔,觉得他哪里不同了,眯起眼睛来看。
“回头是岸了?”她直言:“你之前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吧,抽的烟也能把自己焚烧殆尽了。”
韩霁风放下杯子,慢条斯理:“输了官司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调侃别人,看来你也是超脱了。”
为什么要提醒她?
苏婉清的心情顿时灰暗无边,她是个很看不开的人,明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每次输了官司都极不开心。
“是谁告诉你的?”
韩霁风站起身说:“蒋承宇。”离开前飘飘说:“他说你这次辩护做的,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苏婉清坐在那里,忽然恨得牙龈痒痒。
不等他走出去,问他;“你是否觉得很丢脸?”
韩霁风回过头来:“什么?”
“带出我这样的徒弟。”
韩霁风按了按眼眶说:“你走什么样的路,其实是跟我没有关系的。”
这样残忍。
苏婉清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保持微笑:“我知道了。”
倒霉的一天。
本来心情沮丧,下午大姨妈又将裤子染脏了。
苏婉清坐在办公椅上不敢动弹,直等同事们都走光了,她才从法务部里出来。
此时的国森大厦变得很安静,苏婉清按开电梯下楼。
走到二十一楼的时候,电梯门“咚”一声打开,几乎响在她的心口上,不由吓了一跳。
林飞看到有国森同事在里面,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苏婉清无形中移动脚步,转换面对他的体位。
电梯迅速下降,抵达一楼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这明显是个绅士,随着电梯门打开,身体微微一侧,示意苏婉清可以率先走出去。
苏婉清蹬着眼睛跟他装傻,一动不动。
林飞眼风一挑,错开后很快的走出电梯。
苏婉清想阳光大男孩儿可能要赶时间,所以没时间跟她风度下去了,才会匆匆离开。
本来想从大厅快速的转站停车场的,哪里想到还有其他的部门同事在加班,陆陆续续的走出来,看样子系属一个部门,在紧急的赶项目。
退回去吧?等彻底没人的时候再离开。
苏婉清正踌躇不定的想着,只见离电梯门口不远的前台上放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明显是刚刚的男人留下的。
不由想到他临走前的一个眼神,血液骤然上涌,整张脸都发起烧来。
忘记电梯壁都是镜子了,通体照人。
苏婉清抓起衣服快速步入停车场,果然碰到同事打招呼,看到她身上宽大的西装外套最多的也是诧异,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坐到车上的时候终于松下一口气,转而又想,怎么把衣服还回去?既然从二十一楼下来,应该是销售部的职员,幸好与那个部门打交道的机会不少,明天去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
林启贤联系好了心理医生就给吴雪打电话。
屏幕上一显示,吴雪直接拿电话去了阳台。
林启贤告诉她:“弟妹,时间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你带着小星过去就好。这事就算我们家你嫂子和林飞都不知道,你尽管放心。”
吴雪感激不已:“林哥,真是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