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会在工作中怜惜女人。
她又补了一句:“如果没有个人感情在里面,即便公方因证据不足拿她没办法。可是,我们当律师的都该知道,不被定罪量刑的人,不见得就是清白的。”
蒋承宇微微一滞:“婉清,这件事情你别较真,其中有些事情你不懂。”
苏婉清有些情绪激动:“我是不懂,不明白夏明月到底哪里好,以至于韩霁风为了留住这个女人可以不去计较宋阿姨的死。”
蒋承宇看了她须臾,淡淡说:“你还是不了解韩霁风。”手头还有工作,站起身说:“有些话别在霁风面前提起来,即便有疑问,也不要跑去问他。”
人活着就是如此,不用事事明白,亦不用事事妥帖。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又何偿是感情。只是有的人格想不开,所以处处跟自己过不去。有时候得过且过不见得就是坏事。
蒋承宇拿上文件从事务所里出来,直至坐到车上,冷静的神色褪去,隐约可见的慌张从眼底滑闪过去。他从镜中窥探到了,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苏婉清所说的不见得都是错,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不会这样笃定。但对方是夏明月,他就没有办法了。因此蒋承宇深知韩霁风那样爱恨分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肯委曲求全。
因为夏明月显然操控了他的情感,以至于成了他身上最为偏执的一根肋骨。抽去了,不止是疼,甚至会危及生命。
蒋承宇靠在椅背上点着一根烟,苏婉清问他,夏明月到底有什么好……感情的事情哪有好坏之分,只看谁能走进谁的心里去。
他触碰自己的心口,竟有隐隐约约的疼意。仿佛什么东西生根发芽,极速长大之后,撑满整个心房,便有了闷闷的疼意。
直到电话响起,才蓦然回过神来。盯着电话又是一阵怔愣,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好一会儿接起来:“明月……”
夏明月约他一起吃饭,说是要感谢他。打从事件平息,夏明月一直忙于工作,还没有正式的感谢过他。今天手头的工作刚好有了一点儿眉目,交给周若明审核之后,就给蒋承宇打电话。
蒋承宇问她:“去哪里吃?我下午去过法院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可以早点儿过去等。”
夏明月说:“就去老宋那里了吧,好多天前就想吃他做的菜。”
蒋承宇说:“好,我去那里等着你们两个。”
到了晚上,只夏明月一个人过来。
推门进来先和老宋打过招呼,然后对蒋承宇说:“等很久了吧?”
蒋承宇向外看。
“霁风呢?”
夏明月坐下说:“本来说好要一起过来的,快下班的时候临时又有工作,需要加班,不能跟我们一起吃了。”脱下羽绒服放到一边的椅子上说:“不管他,我们吃。”
蒋承宇的心脏没由来的一阵不适。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人心真是复杂,期待见到一个人,见到了又没由来的紧张不安,背后竟出了层细腻的汗。
夏明月全然不知,笑着问他:“想吃什么?”
那笑嫣何其明艳,晃得蒋承宇微微眯起眼睛。
“随便吧。”
夏明月就点了两个青菜,一条鱼,然后将权利交到他的手里。
“你再点两个。”
蒋承宇“嗯”了声:“那就再点个水煮肉片吧,这个辣,很够味。这几个就够吃了。”
夏明月说:“那好。”接着去拿了几瓶啤酒。
“今天喝一点儿不要紧,霁风工作结束早的话,会过来接我们。实在不行,打车回去也好。”
蒋承宇今晚也想喝酒,甚至想要一醉方休。
就连开了几瓶,拿过杯子给夏明月倒上。
老宋的手艺没得说,水煮鱼很好吃,辛辣入味。
夏明月被辣得咝咝吸气,端起杯子灌下一大口啤酒,整个人爽快的不得了。
每天工作忙,除了早晨能吃到韩霁风亲手做的早餐,其他时间不是吃工作餐,就是到外面的餐厅吃。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东西,快要吃不出味道了。
偏老宋做出的菜让人胃口大开,当晚两个人吃的很多,每一道菜都所剩无几,啤酒也喝了十瓶。倒不觉得醉,只是太撑了。
夏明月给韩霁风打电话,加班结束了,他正开车赶过来。
不由嘱咐他:“不着急,你慢点儿开。”
挂了电话等在那里。
蒋承宇提议说:“去外面等吧,胡同里不好进车,正好出去消消食。”
夏明月觉得也要,付过帐后穿上羽绒服出来。
一开门就有一团冷风袭上面。
蒋承宇问她;“冷吧。”
夏明月将下巴缩进领子里,半给脸露在外面,衬得黑白分明的眼眸大而亮,眨动时就是天上的星子一样。
她轻轻呵了口气:“还好。”
两个人从胡同里穿行出去,两侧是略微斑驳的高墙,有树枝从墙里伸展出来,挂着零星的几片叶子,叶风一吹,微微摇曳。
而路灯远远的一盏,洒着昏黄的光,一走一过将影子拉得老长。
这里的夜晚真是安静,能清析听到脚步声。和繁华的不夜城比起来,宛如两个世界。一个沉睡中仿佛可以听到轻微的鼾声,一个纸醉金迷,绚丽非凡。
喧嚣的都市呆久了,当归于宁静的时候,就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