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搁在腿上的双手十指一点点收紧,她没有说话,唯独双手用力握得泛白。
周旭尧深邃的眸子坚定不移的看着她,不带任何勉强,不等她开口回答,又低沉缓慢的重复陈述了一遍,“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
但凡是有所成就又优秀的人,性格多少都会有些骄傲,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自我感觉优越,一般情况下不会愿意屈人膝下,不管是哪方面。
陆禹行如此,周旭尧亦如此,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将就一个女人。
然而,陆禹行却不顾她为别的男人生下一个孩子也想让她回到身边,现在周旭尧也不介意她心里喜欢别人愿意跟她一起。
即使,她现在对陆禹行并没有那种感情,可听到周旭尧这么卑微的话,莫名的难受。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惜倒贴讨好一个对自己无心的人太过犯贱,然将心比心,你当你真的对那个人喜欢到无法自拔,又有几个人可以潇洒转身?
秦桑太了解那种求而不得的滋味,所以面对周旭尧,无论如何也无法干脆的说出伤人的话,毕竟,她对他其实有感情的。
只是,她怕了,仅存的那点感情还不足以让她卸下心防重新接纳他。
“周旭尧,”她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又低又轻,“陆禹行对我来说,只是亲人。”
很早之前她就强调过这一点,只是不懂他为何总是那么介怀。
“那你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秦桑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结过婚,彼此了解,还有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
借着他受伤的契机,两人最近这段时间相处的很融洽,除了没有过度亲密的行为,跟一家人已经毫无区别,周旭尧觉得她已经开始在接纳他,却不料出了了陆禹行这件事,她反而又要离开。
秦桑好像笑了一下,心平气和的说道,“你错了,我不了解你。”
从开始到现在,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对他是了解的,然而事实却总是一次次给她沉击,猜不透的心思和行为,不是他善变,而是他善伪装。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出自于真心,什么时候是披着面具,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周旭尧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没关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了解我。”
男人的手又宽又暖,秦桑觉得有些话不明明白白讲清楚,他是不会死心的,“坦白讲,我对你没信心。”
秦桑反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无法把他全部握住,唇畔勾出极浅的笑意,泛着凉,“就好像你的手,又宽又厚,被握着的时候很有安全感,但是我不知道你哪天就会松开,而我想要抓牢却无法握住,因为我太弱小了。”
“你能明白吗?”秦桑看着他,“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以前一个韩悠企图毁我容貌,后有凌菲纠缠不清,还有一个慕雅集团的女总裁,另外那些叫不出名号的莺莺燕燕,到底还会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怕了。”
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到底有几个是可以保持不被蛊惑?起码到目前为止,秦桑只认识两个,一个是沈易航,一个是温绍庭,甚至连口口声声喜欢了她十几年的沈嘉楠都做不到,更别提周旭尧这个。
想让她相信他可以为她放弃一片森林,真的很难。
与其担心受怕,不如独善其身。
她不恼不愠的陈述,却字字句句都是事实,周旭尧想要替自己辩驳,然而事实却无可争辩。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做了那些荒诞事。
“桑桑,再给我一个机会,嗯?”
秦桑不说话。
“你回石隅岛也没关系,但是不要一直把我拒于门外,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嗯?”
“如果我一直不接受你呢?你能坚持多久?半年?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周旭尧淡淡的笑了笑,“证明到你接受为止。”
“许诺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笑而不语,不作任何辩解,“交给时间吧。”
——
由于盛兴集团的问题,秦桑短时间内无法离开港城。
陆禹行的意外死亡,让盛兴集团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秦桑是继陆禹行之后的最大持股股东。
若不是凌菲的儿子被爆出并非陆禹行亲出,那股份大概就会由孩子继承,而现在,争议不断。
凌菲接到席助理的电话,所以出席了股东大会,一个是要确定下一任总裁人选,另外一个就是关于陆禹行的股份处理问题。
自从陆禹行上任之后,公司就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支持者,一派反对者,斗得水深火热的,大概都希望另一派会被打压下去。
陆禹行现在不在了,支持者人人自危,想要重新扶持一个人上位,却又各不相让想要独占鳖头,而反派自然不会有这种问题,因为他们一直都把重心落在秦桑的头上,觉得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想要操控起来也方便。
秦桑大股东的身份坐在上位,虽然当初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没能掌握什么实权,也不见得她多聪明,但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些东东西,加之这一年多时间的洗礼,她已经在那些经历中成长。
她眉眼沉着,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刁蛮胡闹的大小姐,即便她什么也不懂,但气场却已然不同。
会议桌上二十几号人,一个个都心怀鬼胎,想着该怎么把秦桑这只小绵羊给宰了。
秦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