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尧说的话有点伤人,秦桑听着也觉得他是在瞧不起自己,好像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一般。
“你不来,我一样能行。”
周旭尧轻笑一声,“你做不到。”
虽然说三岁定终身这种说法有些夸张,然而人的性格一旦形成,确实是很难改变。
而秦桑的性格直率,爱恨分明,是非观特别强烈,喜怒哀乐都很容易在反应在脸上,即使她现在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显然也成为不了她的强项,依旧是很容易被疼猜中她的心思。
所以她想跟这些人周旋,是真的不行。
秦桑撇开头,“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弱。”
她也一直在努力成长,独当一面。
但是,事实证明,周旭尧没有说错。
秦桑是不会应付这一群老狐狸,至今对秦桑都一直客气着,也不过就是想借用秦桑的手来掣肘陆禹行。
与其说是在请求,不如说是在用道德来绑架。
也对,yù_wàng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没有尝试过它的滋味的人不会有太深刻的感想,一旦碰过以后,便会欲罢不能,时间大多数的人,都无法很好控制那种膨胀感,以至于贪得无厌。
眼前的一张张嘴,都是yù_wàng的血盆大口。
听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的问题,秦桑最开始的笑容已经渐渐的僵化。
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请求秦桑帮忙想个办法,事实上都不过就是陆禹行丛中阻挠了他们,比如安排自家人进入集团内部工作,比如利用私权给自家人行驶便利被发现而严惩。
秦桑再怎么不聪明,做人不圆滑,也能明白陆禹行这么做的缘由。
一个公司的决策人。领导着一个团队,稍有不慎就是连累所有的人,这些股东大部分都是年纪小小就跟着她爷爷喊打喊杀,用暴力成长起来的人,吃苦的时候就知道蛮干,讲义气又护短。
所以陆禹行这种大量换新血的行为,引发了他们的不满,另外一方面,就是他们感到自己的地位收到了威胁。
毕竟,他们也喜欢这种高高在上享受生活的日子。
而他们思前想后,觉得现在唯一能跟陆禹行对抗的,就是秦桑。毕竟陆禹行在抢的,是她爷爷和她爸的事业。
秦桑盯着玻璃杯里橘黄色的液体,忽然想笑。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厚脸皮,才能这么理所当然?
陆禹行每天都得应付这些人,想必也很累吧,毕竟碍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周旭尧虽然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出现,就会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然而他却兴致缺缺地。好像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话,视线只落在秦桑的脸上。
而其他的人敢跟秦桑提那么多要求,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
看着秦桑脸上的忍耐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周旭尧也知道她的忍耐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在座各位是想让桑桑跟陆总对着干?”
没有丝毫的婉转,开口就直戳中心,令那些人皆是一愣,盯着他的笑脸,一时分辨不出这个话里的意思。
“我们知道,陆禹行现在就是想把秦家的一切都抢走,我们怎么说也是跟着秦老一起打拼过来的,自然是不希望盛兴最后落在一个外人的手里。”
“他现在一直在排挤我们,目的也是昭然若揭,所以我们觉得桑桑是回公司争取下总经理的位置,我们也会全力支持。”
秦桑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说到话,只是搁在桌子上的手指渐渐卷曲。
周旭尧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眸,转而问秦桑,“你觉得呢?你能胜任那个总经理这个职位吗?”
大家的视线全部聚集在秦桑的身上。
秦桑缓缓抬头,精致的脸庞稍显冷清,眉目更是淡得没有温度,“抱歉,各位伯伯的想法我很理解,可惜我无法胜任这样的重担,我答应回来盛兴上班,但是我不会争取总经理那个位置。”
如果她不知道秦家欠了陆禹行什么,也许她会,赌气也会去争,但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如果,秦家亏欠陆禹行的,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众人愕然,“桑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各位,只要我还在盛兴,大家该有的利益,一定不会少。”
说到底,他们也为公司付出不少,辅助过她爸爸,这些恩情关系,她还是会铭记着。
“桑桑,你这……”
“各位,”周旭尧打断他们,淡淡说道,“陆禹行是外人,那么我作为秦家的女婿,这个身份会不会算是外人?”
他话刚说完,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面面相窥。
对于他们而言,周旭尧和陆禹行一样,都是外人!
“如果各位觉得我不算外人,那么不如由我来管理盛兴集团,大家觉得如何?”
他依旧是一副清淡无奇的口吻,噙着一抹笑意好像在说今天这些菜的味道很不错。
连秦桑都错愕地看着他。
周旭尧往秦桑的茶杯里倒茶水,骨节分明的手,动作流畅,满好茶水,将杯子推到秦桑的面前,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他方才抬头看向他们。
“大家怎么不说话了?”
“周公子,瞧你说的笑话……”
周旭尧菲薄的唇微微一勾,低沉的嗓音变得意味深长,“我可没说笑,桑桑不擅长管理企业,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一回,再也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