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拳头:“你明明该死掉的。”
……
枪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是因为告诉运转的子弹一击中,便会造成可怕的ròu_tǐ创口。
在齐瀚被鬼面一枪击中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就非常严重,好不容易在唐伶的及时抢救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情况仍然不容忽视。
虽然已经吃过了抗生素,但是伤口又崩开了,唐伶没办法,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他又意识朦胧了。
唐伶去测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如果说前几晚是断断续续的发烧,那么今天就是一直烫得可怕。
一想到因为自己,不管是盛赢还是齐瀚,都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不测……唐伶的心里十分难过,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
但是电线已经被切断了,整个酒馆里的电路完全不能用,一片漆黑。还好她还找到了一些蜡烛,把蜡烛塞在酒瓶子里点燃,在暗淡的烛光里,她一直守在齐瀚的床边。
上次盛赢发烧,她有找到退烧药,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唐伶只能一直用冷水给他降温,但是他的发烧是受伤引起的,根本无济于事。
他烧得迷迷糊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唐伶真的害怕他会死在这里。
齐瀚身上温度越来越高,但是这小酒馆里,根本没有别的方法降温,唐伶非常害怕,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慢慢消失。
没有办法,唐伶忽然想起降温的偏方,想用捂热排汗的方法帮他降温。
唐伶就到处去找被子,但在酒店里都找不到多的被褥,这小酒馆又怎么可能有?她把自己的外套都脱下来,全部都盖在齐瀚身上,但是他身上还是一阵恶寒。
也抱他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吗?可是很不合适。
但是瞧着齐瀚痛苦的样子,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跟盛赢如出一辙的法子,但是她刚刚抱住他,就已经被齐瀚推开了:“你走开,你们全都走开,别靠近我。”
他的声音嘶哑。
在他的噩梦里,到底是谁在靠近他?齐瀚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到底……是个好人吗?
唐伶又想起那一晚,自己用莱莉的名字让他平静下来,于是她一咬牙故技重施,说道:“我是莱莉。”
一听到莱莉的名字,激动的齐瀚竟然真的平静了一些……
他说:“莱莉……莱莉……”
唐伶这下,算是真的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自己被推开,念着另外一个小姑娘的名字,却能靠近齐瀚?
她叹了一声气,决议不再计较这些,反正等他康复以后,便再也不会看见齐瀚了,她用双手抱住了齐瀚,努力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却听到齐瀚的声音很低,嗫嚅着说道:“对不起莱莉,我也不想你的父母都死掉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违抗命令。”
命令?
莱莉的父母……也死掉了?这就是他愧疚的原因吗?
“那么我呢?”唐伶又突然想起,齐瀚说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唐伶心中五味杂陈:“那我呢?你也对我愧疚吗?!”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杀父仇人,又是深爱过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分清齐瀚的位置。原本她已经失望到了谷底,却没想到齐瀚忽然叫了一声:“唐伶。”
他的意识仍然迷迷糊糊:“我对不起你……唐伶。你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我不想做那些事情的……我不想进入黑金的,7年前我根本不想去沙塔的沙漠里,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抵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起来那么脆弱。
奇怪,他明明是i的董事长儿子,在红石镇漂亮的一战,就已经证明他的实权有多可怕……到底谁有资格命令他?!
齐瀚在唐伶的眼中,就像是尊神一样,总是运筹帷幄,总是这么骄傲,自信地掌控全局,7年前,他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格雷说过的话……7年前的那场抢文物案结束以后,当年的那个a就退出组织了,当时退出的人,就是齐瀚吗?
之后齐瀚又呢喃着开始说话:“这些年里我非常难过,我一直想补偿,一直在找当年还活下来的人……但是我只找到了莱莉,没有找到你……”
“找我?”唐伶听得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瀚的回忆里到底藏着什么?
她还想多问,忽然看见齐瀚睁开了眼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团水雾,不知道是梦还是陷入了魔怔:“唐伶对不起,唐伶。”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多,你现在又对不起我什么?”唐伶看着他,努力想从他口中问出话来,但是齐瀚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节都没有吐出来。
“齐瀚你告诉我。”唐伶直直地看着他,“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
却没想到齐瀚一盯着她,明明无力的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如梦初醒:“唐伶,是你。”
因为他生了病,意识反反复复,所以搞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在齐瀚的意识里,唐伶已经被自己撵走了……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梦吗?
身体的疼痛击垮了齐瀚的伪装,压碎了他的云淡风轻。他牢牢地握着唐伶的肩颈,将她死死地拥在怀里,唐伶只觉得男人的气势很强,一呼一吸全扫在自己的脖子里,他好闻的气味也是铺天盖地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