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贺兰惠之姐妹就先后来到了客厅,看到贺兰复沉怒的样子,就知道他必然是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当下也不多话,见过礼后就垂眸顺眼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老爷子发话。
贺兰惠之姐妹大气都不敢喘的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全然不似贺兰宝之咋咋呼呼的,让贺兰复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但依旧是很严肃。
“宝丫头的事刚才你们大伯母已经跟我说过了,现在惠姐儿将你知道的事情也说一遍。”贺兰复沉声道。贺兰复也知道让几个小姑娘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事很是不妥,但是如今祝老夫人不在,大夫人又让自己主持公道,而自己要与白云寺交涉,就势必要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做出最好的判断,如今只能委屈这些孩子了。
贺兰惠之不敢有半句怨言,忙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孙女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是表哥说四妹妹初到京城,没有逛过白云寺,趁着家里还没有派人来接,先在寺里稍微逛一逛,一是消消食,二也可散散心,我们就都出去了,半路二姐姐说累了,不想走,要四妹妹留下来陪她,后来我们就逛到碑林那边,没多久我去更衣,谁知道出来的时候竟然遇到迷路的成国公府的大表哥,我就打算跟他一起回碑林,谁知道走到半路远远的看到表哥他们往二姐姐他们停留的亭子那边走,我们就也跟着过去,谁知道去到哪里,却看到表哥他们都神色不自然的站在侧殿门口,我们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才知道出了事情。后来,我们见周围有人围上来,姚小姐和李小姐想要过来看,我们怕泄露了风声,就说四妹妹破了珍珑棋局,然后何公子就挑战四妹妹,我们就去了小树林,之后的事情祖父您也知道了。”
条理很清晰,也不带个人感情,贺兰复微微的点头,让她站到一边去,又问王子雨,王子雨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前面跟贺兰惠之说的差不多,只是后来的有些不同。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尽力将事情说清楚:“……我们还在看碑帖,二妹妹身边的黄柳过来说家里的车应该快到了,二妹妹让我们回去稍微休息下准备走,我们就跟着去了,谁知道到了亭子里不见二妹妹和四妹妹,我们本来想在亭子里等他们的,可黄柳说四妹妹衣服脏了正在侧殿里换衣服,一直劝我们过去侧殿,我们本来不想去的,可黄柳说四妹妹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就担心四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一起过去看看,谁知道——”
“雨姐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人又气又急的打断了王子雨的话:“难不成你怀疑是黄柳故意将你们引过去的吗?”
贺兰宝之闻言心里一跳,黄柳可不就是故意引他们过去的?
母亲这是要干嘛呀?
若是祖父听了她的话反而对自己起了疑心怎么办?
贺兰宝之悄悄的拉了拉大夫人的袖子,大夫人回头看到她的神色,不由得心里吃一惊,难不成——
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幸好这时黄柳噗通的一声跪在低声,用力的磕头哭道:“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奉命去请表少爷他们过来而已,奴婢并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啊!请老太爷明鉴。”
“什么冤枉,我看你分明就是有鬼!”王子雨气得脸都红了,她本来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带一点儿私人感情,可是谁曾想到大夫人竟然会这样冤枉她,她一时间气极了,听到黄柳这么说,就气呼呼的说:“你去将我们叫了来,二妹妹却不在,你却千方百计要我们去侧殿看四妹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原以为侧殿里面的人是四妹妹?”
王子雨本是气极冲口而出,此时却越想越觉得怀疑,“是了,难道你本来要陷害的是四妹妹,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是二妹妹,所以当初发现四妹妹不在里面的时候,你才会那么惊讶?”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心思被人揭穿,黄柳脸色煞白,几乎要软倒,只能口呼冤枉:“冤枉啊老太爷,奴婢冤枉啊!”
大夫人也是心中大惊脸色大变,不等贺兰复出声就怒目朝王子雨呵斥:“雨姐儿慎言!”
王子雨被这么一喝顿时清醒过来,心里委屈又后悔,毕竟她说的那些话的确没有什么证据,当时她骤然遇到这样的事,心中羞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凭直觉说出这些疑惑的。
她抿了抿嘴,推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
贺兰悦之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王子雨,她说出这样的话,大胡氏必定会怀恨在心的,想必以后都会惹大胡氏厌弃了。
这都是因为她。
她有些愧疚。
“这可是真的?”贺兰复看得出王子雨是气极了才会那样说,但是黄柳的表现也让他起了疑心,他点贺兰惠之的名:“惠姐儿你说说,可有此事?”
贺兰惠之自然不会这么傻撞上去,现在还是大胡氏当家呢。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犹疑了下,“我到的比较晚。”
只是比较晚,但看到或者没看到,却含糊其辞。
贺兰悦之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她就知道她一定会独善其身,不会那么轻易得罪大胡氏。
只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会得罪大胡氏也没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