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贺兰敏之也在一旁劝道:“您看,姐姐的婚期虽然向后挪了,但是再怎么挪,也只剩下四个月的时间了,咱们还要给姐姐准备嫁妆,准备陪嫁,到了姐姐出嫁的那一天,您还要送姐姐出门呢,您要是不早点好起来,难不成还要姐姐出嫁了还要担心您的身体吗?再说了,爹爹那么疼爱姐姐,肯定是很希望能够亲眼看到姐姐出嫁的,他现在不在了,可不是还有您吗?你如今好好的保重身子,好好的看着姐姐出嫁,我娶媳妇,将来有了孙子,您还给我们带着,这样将来有一天见到爹爹,您还可以跟他说说这些,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好!”宋氏何尝不知道儿女这些话都是为了劝她保重身体的,她眼中含泪,不住的点头,就像是敏哥儿说的那般,即使是为了平哥,她也要让自己振作一点啊!
更何况,女儿就要出嫁,她作为母亲的,又怎么能不为她操心嫁妆陪嫁呢?
当即宋氏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够再像之前那样沉湎在悲伤中了,思念放在心头不会褪色,而那些人渣就更加不值得她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了。
看着宋氏展眉,贺兰悦之和贺兰敏之俱都松了一口气,都说些逗趣的话来哄宋氏,等到黄妈妈将元宵送上来,母子三人又吃过了元宵,等到落栓的时候,贺兰敏之回了前院,而贺兰悦之在伺候宋氏睡下之后,也慢慢的朝自己所在的偏院走去。
“今晚的月色真好。”稍后几步的雪篱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圆月,感叹说道髹。
在这样的日子里,平日里总是活泼开朗的雪篱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伤怀。
她到底是跟着贺兰悦之从南粤那边过来的,虽然说已经没有了父母,但是看着贺兰悦之一家三口怀念贺兰平,她心里也不免怀念起当初在南粤的日子。
也许当初在南粤,他们过得并没有如今这般富贵繁华,但却也没有如今这般勾心斗角如风刀霜剑时刻威逼,稍不留心就有可能性命堪忧。
她至今还记得三年多以前,贺兰悦之某夜从病中醒来,冲了出去,那一夜,让她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府中的冷酷,后来宋氏的小产,更是让她清醒的认识到了这里的无情,有时候雪篱都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了小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化成一具白骨吧?
雪篱想到这里打了个冷战,贺兰悦之察觉,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雪篱靠近了自家小姐一些,轻声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想起了以前咱们在南粤的日子,那时候,才真是叫做快乐呢!”
贺兰悦之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天空上的圆月,是啊,当初在南粤的日子,才真是叫做幸福快乐,可是,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往,而她,说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前后两世,前世她在京城失去了所有的至亲,最后也被萧钺伤透了心,被抛弃被杀害,一无所有,而这一世呢,虽然说她重生归来后,抱住了母亲和弟弟,甚至还让大胡氏母女和贺兰惠之都得到了报应,一雪前世之恨,更认识了即墨明镜,与他相爱,将要缔结婚姻,但是她也同样失去了一个来不及出生的弟妹,对她来说,这损失,也同样惨烈。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回到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也许她会变得更加坚强,一力主张留在南粤吧,不管怎么说,那个未曾成型就失去的胎儿,也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能够来到这个世间,最起码那样的话,也许能给母亲更多的慰藉,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可若是如此,岂不是就没有办法遇到即墨明镜了吗?
想到也许会跟即墨明镜陌路,她也同样觉得难以承受。
所以说,怎么选择,其实都是难题。
不过好在,上天并没有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她倒也不必纠结这些。
想到这里,贺兰悦之干脆就抛开那些烦恼,轻声说道:“放心,只要咱们用心经营,咱们以后的日子,也必定会跟以前一样幸福快乐的。”
雪篱想了想世子爷对自家小姐的稀罕,也不由得笑起来,点点头:“嗯,我相信世子爷一定会像老爷对夫人一般对姑娘好的。”
贺兰悦之脸颊不由得绯红,雪琴也抿嘴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们世子爷可稀罕咱们姑娘呢!”
“你们两个,皮痒了是吧?连主子也敢编排。”贺兰悦之有些恼羞成怒,拧了拧雪篱的脸,“好了,不许再玩闹了。”
至今,太后去世才半个月呢,这样笑闹总是不好的。
回到屋子,雪影迎了上来,一边给她倒了杯热茶,一边问她:“可要洗漱歇下?”
虽然因为太后的去世,各府过节都不能像往常那般热闹,可也不能因此就马虎了,即使如今府中由王氏主持中馈,也还是累人的,所以雪影才会这样问。
贺兰悦之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她也不知道今晚即墨明镜会不会过来看她,这要是洗了澡换了xiè_yī,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撞见了,可到底还是不妥,可如果他不来,她这般特特等着,又显得她太过自作多情了,到底让人难为情,她顿了顿,便说:“等会吧,我且先坐着歇会儿。”
雪琴哪里不知道贺兰悦之的心思,闻言抿唇直笑,雪影也知晓其中缘由,见雪琴在一旁笑,不由得横了她一眼,贺兰悦之面对这两个丫鬟,只觉得好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