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赵昂是知己挚友,尽管赵昂已身家百万,袁晋鹏对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忐忑不安。中午吃完饭,他特意把这事告诉谭阳春,与其惹人口舌,不如开诚布公。
谭阳春啧啧称羡:“呵!有这样的大款同学,送什么也敢拿,又不是受贿。”
袁晋鹏摇摇头,说:“还是不自在,我最怕欠人情了。”
“知识分子,难免有点书生气嘛。”谭阳春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谭阳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哎,你同学那么有钱,叫他来开发松山萤石矿啊!至少完成一个招商引资任务。”
袁晋鹏问:“都停了几年了,有钱赚吗?”
谭阳春说:“怎么没钱赚?!几年前老胡开发了一阵子,后来县里说他无证开采,给停掉了。短短一年,老胡盘掉设备也赚了二十多万。最近,冯仕达来磨蹭,想重新开采这个矿。他没有找你?”
冯仕达几天前找过袁晋鹏,当时他办公室人多,冯仕达说没什么事,下次再来。上次,冯仕达送一万块钱给他,他几次想退回去,可冯仕达一直躲着他。直到前不久,冯仕达出车祸,弄折了手,他才以看望为名把钱退了,了却一桩心事。听谭阳春这样说,他暗自佩服冯仕达的老谋深算,棋下到五步之外了——原来冲着萤石矿来。这样想着,对冯仕达的好印象打了不少折扣。
袁晋鹏摸不准谭阳春怎么想:“他愿意来投资,那不是好事吗?”
“好事?!这个老狐狸!他肯定找了县里领导,说不定找了老大、老二。现在县里哪个领导都不开口,无非装好笼子让我们钻。一旦有点什么麻烦事怎么办?——平安多少人盯着他啊。好处别人捞,责任我们担!”谭阳春显然窝了一肚子火。
稍稍停顿,谭阳春又说:“你那个朋友来投资最理想。一来他是外商,当然是招商引资,可以抵任务;二来这是一个好项目,他不吃亏;三来他是你同学,肉烂在锅里。当然,有一个前提,老大、老二那里他要通得过。”
赵昂和周秋水挂上了钩,只要他愿意,这件事肯定有戏。可袁晋鹏觉得刚刚收赵昂的手表,谈这事有瓜田李下之嫌。何况,你以为是金元宝,赵胡子还未必看得上呢。
袁晋鹏用左手叉住下巴,摆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我找机会和赵昂谈一谈。不过,他有没有兴趣难说,他没做过这一行。”
“现在做生意的人,没什么行业限制,赚钱就干。再说,开矿的利润比哪个行业差?!”谭阳春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