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觉得那些搜查盘问的官兵中,有个别人整个气势看上去都不太像寻常官兵,更像谨严肃冷的御林军。
太子出现在宫外偏僻别院,遭受刺杀,却只有贴身亲养近卫保护……难道说,根本无人得知太子出宫,而这些人正在借着查云逸才之死,暗中寻找太子?
可是御林军不是也听令于太子吗?太子不可能不联系他们。
难道,那个人,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云初。”蓦然一声轻喊,似风中柳絮,飘落无根,温和谦柔,让人沐着此时冰冷的月光,却有些发慌。
娘的,这运气……
云初讪讪转身,打招呼,“安王爷,真巧。”
景知煦此时着一袭墨黑色锦袍,轻袍缓带,整个五官在月色下显得更为润白,笑容也极为温和,只是,眉梢眼底却总让人看不进心底。
云初看着安王,看着其身后数十名身着安王护卫装束的人,心间福如心至的想着什么,又没想着什么。
“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赏月?”景知煦问,目光却在她身上流连。
云初这才想起来,自己经过那般一场,眼下,衣衫上面一定很精彩,当下,连低头看的勇气都没有,胡乱打着哈哈,“嗯,是啊,我正找我的丫鬟。”她可不能说云花衣正在追杀她,保不准,这人会替云花衣更送上她一程的。
因为,之前那个戴着斗篷暗杀她,又差点发现她与太子的人人,正是安王爷身边的青树。
而青树眼下没有如往常跟在安王身后。
云初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挫败感,逃,逃不掉,人家那么多人呢,躲,此时此刻,她不能挖地三尺。
装傻?自己一看就是绝顶聪明的。
“嗯,那个,天色也不早了,万一被父亲发现我偷溜出府就不好了,这就告辞了。”云初终于讪讪着开口。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和太子长得极像之人。”安王却并不打算让云初离开,上前一步道,温谦润语,fēng_liú雅致。
“和太子长得极像之人?”云初突然一笑,“安王,你在逗弄我吧,太子是何等身份,不说有与他长得极像之人,就算有,也是皇子公主,皇子公主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让我瞧着。”话落,还边摆手,边往身后墙上蹭蹭,似觉得安王真的在和她开玩笑。
景知煦却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上前一步,“当真没见着。”
“真没见着。”云初面露苦色,她如果见着,一定要煽打他两拳,叫他丢下她。
“那我可以走了吗?”云初往身后墙上又蹭蹭。
景知煦却笑了,笑得fēng_liú无匹,“总觉得不太安全,要不,你还是别走……”
“唰。”景知煦的话被掩没在满天灰尘里,与此同时,空气中只听到一句,“小心暗器。”
于是,所有人抬手相抵,刀剑齐亮。
云初趁此,抬脚欲逃。
然而……
“唰”剑光一闪,云初只觉肩膀一重,似被铁器压住。
娘的,云初想骂天,这景知煦功夫太好,内力太深,压得太……他妈的痛,这灰飞雾霾的,她也如此声东击西了,他都能如此精准的找到她的方向,可当真是,不太容易。
可,不太容易,她也得逃啊。
“唰。”
“砰。”
云初正琢磨着逃,却觉得身旁突然幽香袭来,墨色袍角一闪,与此同时,肩膀一轻,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待她反应过来之时,整个身体都是一轻,只听耳旁风声呼呼,倚人怀中,两边景物飞快倒退。
景元桀。
你果然还是有良心的好太子。
有机会,我一定推举你做皇上。
这一刻,云初感动得想狂抱太子大腿。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云初是怕死的——虽然她前世的身份是特工。
但没人说过,特工就不怕死。
可是云初内心底这丝感动刚冒出萌芽,就被无情的一扔,然后,痛得嗤牙咧嘴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
云初揉着摔通的屁屁,看着四周撑天的大树,闻着清风带来的草木清香,看清四周。
顿时呆然。
荒郊野林。
这太子,可真会挑地方扔。
云初正想着,却见一际月色下,树影斑驳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影影约约中一亮,一落。
当然,云初也来不急细思,因为,只这般一会儿,隔着前方朦胧的灌木丛,她看到了云花衣。
云花衣正带着数十黑衣人围来,竟然命大的活着走出了之前由她引进的战圈。
“我方才看到,就是往这边来了。”
“赶紧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花衣在冷声吩咐,只是声音有些喘,显然在之前那一场战乱中受了伤。
云初瞧着云花衣,眉目霜寒,她现在退无可退,唯一能退的就是身旁不过十米处一密度松软的凹凸处,可关键是,她并不知道那凹凸下是一个起伏可以藏人的山涧,还是连通着一望无际的悬崖。
而情势在急,云花衣和她带来的人正一步一步密集的搜寻过来,她现在没时间,也没机会溜过去打探。
该死的,景元桀,你扔也不挑一个地方,就不能将她扔到云王府,或者,就是粪堆也比这里强啊。
心里将景元桀骂了千百遍,可云初站在那里绝对没超过一秒,转身,抬手一挥。
顿时,山郊野林里声音轻脆。
“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