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暗处,你当真觉得好玩。”屋内刚静下来,云初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似霜雪降了春光。
一觉醒来,她便感觉到屋内多了一道清雅如雪的气息,这丝气息,自从她穿越来后,总觉得午夜梦回,晨间初醒间徘徊于她身边,如果刚开始她认为是穿越后遗症,是敏感,那这般多日过去了,种种事端,她还如何不生疑。
屋内无声,阳光倾洒,更趋安静。
云初拧眉,明亮的眸子却直看着窗户那一丝极淡暗影处,下一瞬,身姿霍然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过去,抓窗,扣手,探头,然而……
什么也没有。
真的什么也没有。
窗明几净,除了一朵飘来的花瓣,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云初抚额,倏然轻笑,“也是,这般容易就能抓到你,不是显得你太渺小,嗯……”云初对着窗户,声音突然一顿,“今次云逸才一事,谢谢你哈。”云初说这话时,面色笑得温软,身姿轻靠,当真纯良无害又美腻。
空气中,似有气息轻浮,又好似没有,春风夹着花香自窗而入……
唰,方才还靠在窗户旁悠哉游哉,眉眼温软的云初已经跃上了屋内梁处,眸光飞快的四下一掠屋内各种死角,而后,云初失望,当真没人?
是她想太多……不可能……
妈蛋,老子不信,你能藏一辈子……
“吱呀。”房门在这时候打开。
“小姐……”
“我在这里。”云初道。
知香寻声开口,终于抬眸,而后,一脸惊讶,“小姐,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你方才进屋时,有没有闻到异样的气息。”云初显然不死心。
知香云里雾里,“没有啊。”须臾,反应过来,“小姐,难道屋内又有静侧妃下的手段?”
云初摇摇头,“不是,她没这么强大的脑子,还敢如此做。”话落,云初身姿一跃,便要纵下……
“小姐,太高,我去找梯子。”知香惊怔着面色。
云初哑然失笑,她从未在知香面前身正施展过身手,知香顶多知道她家小姐力气比以前大一些,自然不知道这么一点高度于她而言,全然是小意思了。
这般失笑间,云初却是已经往下一纵,以一个极漂亮的姿势……
“啪。”
事实,总会出现一些偏差,即使这事曾经做过无数次。
知香惊呆着一张嘴,看着此时……趴在……趴在地上的云初,眼如铜铃,不可置信,下一瞬,一张脸丧得死死的,“小姐,你没事吧。”
正以狗趴式姿势趴地的云初面色更是如五颜六色,他娘的,明明很稳当,可是为何在即将落地是脚抽筋,害她……
脚抽筋?云初瞬间怔神,她从来不脚抽筋?闭上眼,细细回想方才落地之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气场,每一道气息……
似乎,有什么东西碰过自己的脚踝……很轻……
“……等着。”云初重重一垂地,咬牙切齿。
正去扶云初的知香动作一顿,“等什么小姐?”
“等天杀的王八蛋落在我手里,将他煎炸油烹脱裤子游街。”云初几乎是用后槽牙咬着说出这句话。
知香……
此时,由云初的主屋朝南望去,极远之处的高楼上,一道身影静静负手而立,挺拔如松,只是,嘴角轻微抽搐,煎炸油烹脱裤子游街……
然而,下一瞬,看到云初咬牙切齿怒不可发作的模样时,心中竟是莫名一动,似看到无上美景,生机,勃然,带着风,飘着转儿,落至心底最深处,然后,拉近,渲染,玲珑贝齿,幽香的发丝,樱红的唇角,精致的眉眼……一丝丝一扣扣,如碧波般清晰呈于眼前……
然后,路十便看着自家主子一向没有表情的面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
不是轻讽的嘲笑,更不是寒凉的冷笑,是真的笑,由嘴角一点点牵引,然后到达眼角,再至眉梢,好似能让冬雪融化,春风暖玉,枯山生机的笑容。
路十眼眶突然一红,多少年了,主子终于……
“扑。”然而,下一瞬,景元桀突然眉心一皱,一口腥甜喷出。
路十大急。
“走吧。”景元桀却是抬了抬手,从容平缓,路十紧跟着,心也是一定。
不管何时,主子总是有这般让人镇下的魄力。
“一切准备就绪。”少倾,空气中一道人影落下,正是一板一眼尽得太子表情真传的路十一。
不知道为何,路十看了眼路十一,总觉得,他很煞风景。
路十一被路十嫌弃着,一脸疑惑,他哪里得罪他了?
景元桀这时再度看了眼云初的方向,这才足尖一点,三人瞬间消失,只留空气中回旋的清幽雪香。
……
主屋里,云初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唇抿得死紧,面色垮得难看,杀千刀的,祸千年的,让她抓出来……
“咦,小姐,你看,你这镯子这几日不瞧,好像又越发翠绿通透了。”一旁知香从方才将云初扶起来,便见到自家小姐那脸没动过好看的色儿,当下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扯开话题。
云初这才抬起手腕,不是好像,是真的越发剔透了。
云初盯着那玉镯,眸光轻忽片刻,而后眼眸一闭,其实,她不是没怀疑过一个人,只是她觉得,不太可能而已。
那样高冷如雪的人,不屑于玩这种把戏吧……
不知道有没有妞看出来哟,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有些与众不同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