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景元桀,虽然季舒轩一直以来,帮过我们许多,当然我们也帮过他,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他,有着一丝难以言明的芥蒂。”一上马车,云初终于趁此问出心中的疑惑。

而且,云初清楚的记得,之前在听说季舒轩和景元桀都是山老徒弟,她好奇询问时,当时山老还卖过关子,说景元桀和季舒轩二人第一次见面如何……后来,一直也没寻到机会问,到底二人第一次见面发生何事了。

景元桀看一眼云初,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马车里的垫子极其细致的抚了抚,才让云初坐下。

驾马车的羽林卫待二人坐稳这才一挥马鞭,马车缓缓离开。

远处,季舒轩看着远去的马车,温和的面上,终归是闪过一抹苦笑。

明知道,不可,却还总是想要靠近。

“云初,我曾经和你说过,距离季舒轩远一点。”马车一直走了好久,景元桀这才回答着云初方才的话。

而云初也一直看着景元桀,车内晕暗的光线下,云初在听到景元桀的话时,还隐见其一贯岿然不动的凤眸深处,好像有什么幽深的晕光,闪了闪,又暗了暗。

云初眉梢紧了紧,一幅若有所思的继续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看云初一眼,直接一把搂过云初的肩膀,将她的头轻却不容反对的压在他的胸膛,好让她清晰明了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云初,我从不曾担心,这世间上谁能夺走你,因为,我知道你爱你。”头顶上,景元桀的声音缓缓响起。

云初睫毛颤了颤,没有打断,只是,手却顺势的也揽住了景元桀的紧致的腰。

“可是,季舒轩是此生我仅见的,几乎毫无缺点的男子,他聪明,善谋,却低调,隐忍,他淡泊名利,之前,季家公子意欲夺家主位,想杀他时,他没有半点惊慌,只因为,他不在意,他并不在意季家家主的位置,他医术堪绝,救死人,医白骨,世人赞声一片,却从不为名利停留一丝半分,这样的男了,非圣人,却天地万物落于眼中好似都不在意,那他,在意什么。”景元桀鲜少连着说这般长长的一段话,一段不急不徐的话落,空气极其的安静,安静得只听到马车外车轱辘压着地面发出的声音。而景元桀搂着云初肩头的手,似乎下意识的紧了紧。

云初倚在景元桀的怀里,也没答话,然后,身子又往景元桀桀身上近了近。

景元桀说得如此清楚,她如何不明白。

这世间,无求无欲的,是和尚,可是季舒轩不是,他是温润雅致的佳男子,是眉骨春风暖如玉的季舒轩,是人人尊敬的季神医,是十家世家之一的季家未来家主,武功不低,心谋不差,一切,都不差。

这样的人……

如果一切都不在意,不所求,那他,内心深处,到底,要求的,是什么?

这些日,他在做什么?反而言之,一个无所求的人,却总是对她的事有求必应,总是如阳光般洒到她的心处,关心她,帮助她。

他所求的是……

“放心吧,白木头,季舒轩是个聪明的人,而我的选择如此明显,所以,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许久,云初轻软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如此乖觉,说话间,又向着景元桀的怀里靠了靠,好像,闻到他的气息,心里都是无比惬意舒适。

而景元桀此时眉目间似有一松,然后,眼底又似有淡淡笑意晃过,声音响起,“前些次,在床榻……间,你也曾唤我白木头。”

空静一静。

云初面色一僵。

下一刻,云初豁然起身,从景元桀的怀里坐起来,面色温软转恼怒,“景元桀,你丫的这么破坏情绪,暴殄天物。”

靠,还想着,景元桀感觉到了危机感,今夜又发生这般多事,给他一点安慰,男人嘛,偶尔哄哄,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可是谁曾想……

这厮……

高山白雪真是被玩坏了,变得十足坏坏的。

而坏坏的高山白雪,看着云初,靠在车壁上,身姿修拔,姿态悠缓,长眉凤目,冠若明玉,只是,眼底那分外明显的促黠的笑意。

“不要脸,没出息,堂堂太子,整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些事。”云初当即偏头,生气。

景元桀看着云初傲娇着一张微恼的小脸,没有上前哄,却是突然又低低的笑出来。

他本来就极少笑,还尤其是笑得发出声音,而他的声音又本来就低沉好听,厉时,让人只觉冷雪碎凝,而这般笑时,竟如清泉水缓缓,让人心里都觉得莫名一漾一荡。

“笑毛线。”云初收回花痴,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着实搞不懂,这厮哪里出毛病了。

当然,事实证明,景元桀是被云初给愉悦了,而且,以辗转碾压的方式,让云初明白,他愉悦的表达方式,以至于云初哪里还有精力生气,到得最后,直接变成了气喘吁吁。

是以,马车到得云王府门口时,云初在马车里窝了好半响,这才微有心虚的下了马车。

“行了,看在头发梳理不错的份上,姐就原谅你了。”跳下马车时,云初还极其长自己面子的对着马车内坦然的挥挥手,然后这才四下看了一眼,颇有些做贼心虚的快速向着云王府门口走去。

而马车里,景元桀温柔的笑意在唇角未消,同时,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间,那里,是云初方才忍得小脸羞红时嗔怒又得意的一咬,仿佛空气里独属于她的香气都一瞬入了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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