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提议联姻受到先生赞赏,可惜乌孙只有一位公主,已三十多岁,早已出嫁儿女成群,先生与青鸾皆感叹可惜,从嘉一日都没有搭理青鸾。
次日进了书房,从嘉在书案后朝她招手,指着刚写好的一副字道:“先临摹,一日十遍,可能做到吗?”
青鸾斟酌着,“每日申正下学,下学后无事可做,不如,二十遍吧?”从嘉奇怪瞧着她,“怎么会无事可做?可做的事多了,夜里都舍不得睡。”青鸾笑笑不说话,她已从珍珠口中得知,从嘉在忙些什么。
捉蛐蛐喂鱼调/教八哥,出宫去淘换古玩字画,东宫后花园的假山每日换一个样子,从嘉亲自爬上去,又刻又凿,还得指挥着小黄门角力,并要给宫女们编歌编舞,忙倒不见乱,总是不慌不忙的,兴之所至想起什么做什么,随侍的人们习惯了,每到他下学就候着,只等从嘉一声吩咐,就按部就班忙碌起来。
青鸾拿过那副字仔细揣摩,从嘉歪头看着她,看一会儿问道,“青鸾讨厌我?”青鸾摇头,“不讨厌啊。”
“那,青鸾烦我?”
“不烦啊。”
“青鸾为何陷害我?”
青鸾两眼从字上挪开,不解看着从嘉,从嘉捻捻手指:“就昨日,昨日怎么提议让我与乌孙公主联姻呢?万一先生说给母后,母后从善如流,万一那乌孙公主守了寡,又或者找出一个王族旁支,我不就倒霉了?”
“不倒霉呀。”青鸾说道,“从嘉总是要娶妻的,娶了乌孙公主,能确保大昭稳定,从嘉是太子,将来的皇帝,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从嘉一笑,指指她,“看出来了,小丫头还不懂,告诉青鸾啊,情投意合才能做夫妻,”青鸾摇头,“我懂,可恩爱夫妻可遇不可求啊,民间百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从嘉是太子,这婚姻更不能自己做主了。”
从嘉咬了牙,“我偏要自己做主,你瞧着吧,就算不做皇帝,我也要娶到满意的妻子。”青鸾点点头,“我觉得吧,比治国还难。”
先生施施然而来,从嘉压低声音快速道,“青鸾,不许在学堂上提起我的婚姻大事。”青鸾哦一声,从嘉又道,“青鸾乖的话,改日恳请先生放假,陪你去无为寺。”青鸾小声道,“我可以自己恳请先生,自己去无为寺。”
从嘉指指她,没说话先生进来了,二人忙忙过去见礼,先生立而受之。
先生坐了开讲,从嘉歪头觑着青鸾,南星告诉他青鸾的事后,他觉得一个小小姑娘家,怪不易的,便答应帮忙,没想到母后会让她进宫伴读,不过小姑娘伴读,还挺新鲜有趣的,待见到青鸾,很好看又香喷喷的,从嘉很喜欢,两日相处下来,青鸾似乎与他见过的小姑娘不太一样,哪儿不一样呢?从嘉琢磨着。
十四这日下学时,青鸾恳请先生明日要去无为寺上香,祭拜父母牌位探望幼弟,先生嗯一声,“皇后娘娘早有吩咐,每月初一十五准青鸾休憩一日。”从嘉羡慕不已,“我每月才可休憩一日,青鸾有两日。”先生板着脸,“殷朝皇子一年只得休憩五日,每日寅正入上书房,酉正方出,是以殷朝皇子中,没有不学无术的庸人,也无胡作非为的纨绔。”
先生看着从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嘉笑道,“昨日提起那元邕,先生忘了?先生说他才是举世无双的膏粱。”先生哼了一声,青鸾在旁道,“可是,殷朝有三位皇子啊,一个纨绔还有两个争气呢。”
先生对着青鸾一笑,一副赞许的神情,含笑而出。从嘉看着青鸾,“青鸾,你怎么能为讨好先生就为难我呢?”青鸾整理着书案,“我不是讨好先生,我心里就这样想的。”从嘉指指她,“我如今,不怎么喜欢你了。”青鸾哦一声,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从嘉很气,决定明日不陪着她去无为寺。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青鸾来到东宫门外上了马车,马车刚动,从嘉掀车帘跳了上来,一脸严肃看着青鸾, “别误会啊,我要去与南星下棋,不是为了陪你,上次输了,这次得赢回来。”青鸾认真说道,“从嘉不是有自己的车驾扈从吗?”从嘉没理她,过一会儿笑道,“顺路嘛,一起去好了。”
沿路每一处山水从嘉都能讲出典故来,白水河中有白龙出没,逢上子夜电闪雷鸣会现真身,每年四月十三是白龙生辰,六十年一甲子,会有美丽的姑娘投身白水河,给白龙做了新娘。白水河以南的山脉名曰玉龙山,玉龙山指南有一情人崖,因一位姑娘的情郎上战场后牺牲,姑娘跳崖殉情得名,姑娘跳崖后,崖头下斜着长出一棵树,同根分出两根树干,后来又有跳崖的,都会被树拦住,是姑娘和情郎在救人。
一花一树于从嘉都是故事,青鸾安静倾听,正听得有趣,马车咯噔一声停下了,青鸾身子一晃,从嘉已抬手撑着车壁护住她,外面响起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从嘉揭开车帘向外望去,一队人马呼啸而过,马上众人都是生意人打扮,动作却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从嘉笑道:“乔装的骑兵,来自殷朝还是乌孙?”
“殷朝。“马车上有人答道,从嘉跳下马车,扶了青鸾下来,马车顶上趴着一人,蓬乱的头发包了绿巾,脸上抹绿泥身上着绿袍,正朝着围拢来的护卫团团抱拳,“各位好汉息怒,在下殷朝东都人氏,东都安富坊贺家。那些人是我家的家丁,我爹逼着我读书,我一读书就头疼,我喜欢游历天下,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