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举起匕首待要刺下,身旁紧闭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被拖进院中,有什么在口鼻上一蒙,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黑的,可听到有人在说笑,一人道,“你们两个,竟被两个女子逼得走投无路,哈哈,回师门重新学艺去吧。”一人说道,“你那是长啸?跟卡住脖子的公鸡似的,任谁也听不出那是求救的信号。若非我们警觉,才不会去救你。”又一人边笑边说,“还有脸活着,还有脸喊疼?”
就听啊的一声,一人道,“你们不知道,那个女子母老虎一般,力大如牛,将我掼起来就摔地上了,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又一人道,“是我们倒霉,碰上了她,你们有能耐,跟她比试比试。”
就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这样厉害,母老虎一般凶神恶煞,定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不定是乌孙或者大昭的奸细,那符离有多狡诈,我们都见识过,还是小心从事。”
他们既提防符离,虽不一定是朋友,但有共同的敌人。青鸾想说话,才发觉口被塞住,听到身旁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可是金定吗?青鸾手脚挣动着发出声响,身旁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青鸾松一口气。
又有人道,“如何处置她们?”那个沉稳的声音道,“先关着,等爷来做定夺。”
青鸾笑了,听到身旁金定大力的挣动,鼻端飘来丝丝缕缕的幽香,竭力想保持清净,却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床顶的青布帐幔,动了动就觉腰背酸痛,强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轩窗清幽,窗下一张矮榻,榻上摆了小几,青鸾张了张口,没有被堵着,脱口唤一声金定,就听响亮一声答应,金定从屋外冲了进来,大声道:“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青鸾点点头,金定指指屋外:“院门外有人把守,院内有一个男仆,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只是摇着手比划,似乎又聋又哑。”
青鸾嗯一声,捂着肚子道,“饿死了,可有吃的?”金定忙忙点头,“有有有,那哑仆心细,在外面廊下炉子上煨着呢。”
二人对坐用饭,金定用几口唤一声青鸾,青鸾摇头:“专心用饭,用过了再说话,再想怎么办。”
金定嗯一声,二人安静埋头用饭,酒足饭饱之后,青鸾朝金定伸手,“匕首拿来。”金定摇头,“早被没收了。”青鸾食指举在唇边,“那只得多受几分疼痛。”
说着话用力一咬,食指被咬破,血珠冒了出来,金定忙道,“青鸾要做什么?”青鸾伸出手,“将里衣撕下一片,快。”嗤拉一声,金定将半片白布递了过来,铺在几上对青鸾道,“我找哑仆要纸笔就是,说不定能给。”
青鸾食指飞快而动,画一个匕首,其上写着湛卢二字,又用大昭文字写了琴心,写好递给金定笑道,“白布的血书,怵目惊心,这样才会引人注意。”
金定拿了白布出去,进来笑道,“被青鸾料中了,那哑仆瞧见是血画的,有些慌,拿了就跑到院门边,顺着门缝递了出去。”青鸾瞧着指尖凝固的血迹,起身道:“到院子里走走。”
二人在院中踱步,金定道,“青鸾,我担心珍珠,她会不会受伤?被俘后会不会害怕?”青鸾摇头,“珍珠当年在楚王府受辛氏虐待,却不忘初心,从不作恶,在我找到她之前,一直忍着委屈忠心事主,是以她的内心强大而勇敢,她不会怕,还有一点金定说得对,符离没抓到我,不会伤珍珠性命,我在想,我们到赤谷城不过两日,缘何就会被符离发现,是何处出了差错?”
“是第三日了,我们昏迷了一夜。”金定笑道,青鸾也笑,怪不得腰背酸疼,金定又道,“难道,是我们画的匕首?湛卢的手下能看到,符离的人自然也能看到。”
青鸾沉吟:“不对,若符离的手下看到匕首,他该冲着贡布山而去,而不是我。而且观他神情,分明知道我的身份,且志在必得,他是有意到福满楼附近堵着我们的。”
二人对视一眼,金定道,“是竹子,是那个小混蛋。”青鸾点头,“不错,金定只问他宫廷中的事,并未提起要做什么,我们下楼时,他却故意好心提醒,让我们勿要靠近雁回馆,我们因心急,便没有起疑,反而感激他,他是符离安插在街头的奸细,且有些身份,是以那少监怕他。”
金定咬牙道:“一个不足十岁的半大小子,谁又会起疑?实在可恶。”
“虽可恶,却高明。福满楼是赤谷城生意最好的茶楼,他在那儿做伙计,能看见许多人,打听到许多事,他又善于察言观色灵巧机变,是最好的探子。”青鸾感慨道,“且头一日没有打探到消息,我便决定第二日再去,想着与那竹子混得熟了做个朋友,跟他打听些什么,殊不知,敌我双方都知道他消息灵通。他呢,假装贪财透露出半真半假的消息,且不着痕迹试探,是以次日去了,他却不在茶楼,他报信去了。”
金定咬牙切齿:“这臭小子说什么瓮中捉鳖,看来是说我们,他说不定多得意呢。”
青鸾笑笑,“是个难得的人才。”金定跺脚道,“什么人才,让我再见了他,非剁了他不可。啊,对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那么老练,青鸾,他会不会是个侏儒?就是那种年纪是大人,身形却如孩童的人。这会儿想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尖细……”
青鸾点头:“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