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说着话看向青鸾,青鸾十分镇静,丝毫不见慌乱气愤,瞧着他问道,“王爷呢?王爷如何做的?”明钰叹口气,“依太子的盘算,皇上与皇后阻拦亲事,王爷自然会出言顶撞,皇上如今对王爷刚有些好脸,太子自然盼着借此事让皇上再次对王爷失望。可王爷这次什么也没说,别人都说王爷窝囊惯了,只我与皓成惊讶,王爷对在意的人是不顾一切的脾气,这次竟硬生生忍下了,皓成还说,这是血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青鸾想着静王说过的话,原来静王早就料到了太子会如此,太子为了让怀邕与皇帝翻脸,小灯乃是受了芳菲的指使,不让她好过,皇后为了防止怀邕与大昭联姻壮大势力,那么,太子妃贺叶蓁呢?本以为她对怀邕有愧,是以口口声声盼着怀邕好,如今又是为何?
青鸾凝神细思,明钰喝着茶环顾四周,啧一声笑道,“这同文馆原先也来过,冷清清的,衙门做派,长公主住进来就不一样了,又暖和又香又温馨,这有女子与没有女子大为不同。”青鸾笑道,“明公子是让我去陪着王爷?”明钰忙忙摆手,“我随口一说,男人嘛,脸面比性命重要,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依我看,王爷不想说,长公主就由着王爷去处置。”
青鸾笑道,“就听明钰的。明钰与皓成,可有大志?”明钰笑道,“长公主叫的亲昵,帮着王爷拉拢我们呢?静王爷早已唤我们过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对静王爷说,我们从年少就被怀邕欺负怕了,一直跟随着他混,他混市井我们跟着混市井,他如今有了大志,我们也跟着往上混混,非是我们有大志,而是义气。”
明钰说着话挽了挽袖子,“这样的义气,静王爷与长公主自然是不会懂。”青鸾点头,“我确实不懂,不过,你们两个,准备如何做?”明钰又挽挽袖子,“我们豁出去,尽最大努力,争取拿下吏部与兵部。”青鸾额角一跳,明钰笑道,“庶子也是爹生娘养的,夹缝里求生,且还过得狠滋润,显见我们自有我们的能耐,长公主还请放心。”
青鸾起身行个万福礼,“我与怀邕再好,代替不了明钰皓成与他的情义,日后朝堂之上,便拜托你们了。”明钰摆摆手,“就说长公主不懂我们之间的义气,若懂,便没有这拜托二字。”
青鸾笑道,“我只表我的心。”明钰点点头,又喝口茶,眼眸转了几转,摸一下鼻子道,“怎么没见金定姑娘?”青鸾笑道,“金定今日有些事。”说着话眼前浮现出静王元英坐在树杈上下不来的画面,不由哧一声笑了,忙用帕子掩了口道,“失态了。”
明钰笑道,“我有时候想起归途中有关金定的趣事,也总忍不住笑,金定就是这样闲不住的性子,以为今日能见着呢。”青鸾摇头,“除去早起那会儿,我也一日没见着她了。”心想也不知静王府里是何等状况,金定缘何久去不归?
明钰又喝几口茶,斟酌着问道,“想问问长公主,金定,可,可订亲了?”订亲二字说出来,面颊微有些红,青鸾奇怪瞧着他,“难道……”明钰低头躲避着青鸾的目光,轻咳一声道,“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充满了活力,痛快干脆直来直去,归途中就觉可爱,回到东都瞧见那些闺秀,走快了都气喘,捏根针都嫌累,有句话叫什么,弱不胜衣,弱的都撑不住衣裳的重量,瞧见就心中发堵,更觉金定姑娘可贵,我很喜欢,日思夜想的,不敢冒然来访,只敢无事在附近徘徊,盼着能偶遇,说来奇怪,竟一次也没遇见……”
青鸾愣了愣,明钰也是娇贵的富家子弟,不符合她对金定夫婿的期盼,问道,“金定自小习武,勇可猎豹,我亲眼见过金定扛着一只豹子,金定又懂兵法,梦想着带兵打仗。”明钰头点得鸡啄米一般,“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此更让我心生向往,若有这样一位娘子,那该是多自豪,多有光彩,出了门她保护我,回家我疼着她……”
明钰搓手向往着,突觉话说得过了,忙忙住了口,讷讷看向青鸾:“我是有诚意的,十二分的诚意,我也知道,明家是官宦之家,嫡出庶出的兄弟众多,家中从祖母辈到父母辈再到平辈的嫂嫂们,圈在那宅子里斗得你死我活,会委屈金定,我想过了,我是庶子,早早赚下家业,待父亲去后,不要祖产,只求分家另过。”
青鸾瞧着明钰,她对明钰的印象,就是一位唇红齿白贫嘴话多的贵公子,与其他的贵公子没什么两样,只因是元邕的友人,方厚待他几分,听到明钰如此诚恳,心中十分感动,看金定如今情状,分明喜欢静王,可静王无意,该给明钰一个机会才是。
青鸾郑重想了想,对明钰道,“金定小时候学过推拿,静王腿不好,金定常去为他捏腿,这会儿应该在静王府吧,明钰回东都后,还没去拜见过静王吧?”明钰何等机灵,满面喜色起身一揖道,“在下这就去探望静王,多谢长公主指点。”
青鸾嗯一声,说声去吧,静静坐着眸光沉沉思忖,如今情势,该如何?殷朝皇帝刚允许怀邕在朝堂上行走,怀邕又因军功与归途中的斡旋有了些声望,自己与他的亲事,也应堂堂正正依制而行,不求助他的大业,也应为他锦上添花。
若逆水行舟,皇帝势必厌恶他,朝堂也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