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狗可不干了:“大人……”
“畜生,你干什么?”林嬷嬷真怕这狗东西再说出点什么不敬的话,也顾不得这是在公堂,叫骂出声来。
林二狗一听这声儿,往林嬷嬷那一看,顿时面露错愕之色:“姑姑,你怎么在这?”
林嬷嬷只掩面哭泣。
衙役已经到林二狗面前,一人拉住他一只手臂。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林二狗这才回过神,边挣扎边在那喊。
衙役才不理他,生生把他拖了下去,二十大板子打得他是鬼哭狼嚎,差点没痛晕过去。
衙役们干多了这事,板子打完,熟练地跟拖死狗一样又把他拖到了公堂上。
这下,林二狗就是想抖威风也不敢了。
陈志重重一拍惊堂木:“林二狗,你欠这位姑娘银子不还、赖账可有其事?”
林二狗往严秋葵那边一看,眼睛一直,转头看向陈志,口呼‘冤枉’:“大人,我压根就不认识她啊!”
“严秋葵,他说不认识你,你有何话要说?”陈志道。
“大人,他这是明耍赖。”严秋葵道:“他说不认识民女,那纯属无稽之谈。民女经营长乐赌坊多年,开赌场之余也是靠放利为生,这事京里边但凡是赌徒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民女手里边还有他借银时写下的字据和按下的手印儿,请大人一观。”
说着,她从袖管里取出契约,双手捧过头顶递上。
文书过去拿了,交到陈志手里。
陈志打开契约,但见上边儿借出的金额和借期间应付的利息、何时归还,都写得一清二楚,落款处也的确有林二狗的手印。从这契约的干净程度来看,这契约是双方在平等的条件下签订的,不存在胁迫、欺诈之说。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也就稀奇了。
须知——长乐赌坊是京中最大的赌坊,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既然长乐赌坊这么挣钱,肯定就不会缺这些银子。只是奇就奇在——这姑娘从告状开始就把人心往同情她的方向带,等到事实揭露,她又在有理有据的一方,就是谁跳出来说三道四,她全能理直气壮的反驳。所以从这里并不难看出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针对林二狗设的圈套,可是即便是圈套,那也是个赤果果阳谋!
既然是阳谋,那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他无需多过问。
陈志一拍惊堂木:“林二狗,有契约在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林二狗听到长乐赌坊的名字时整个人就懵了好么?
契约在那,白纸黑字红手印儿,他想狡辩都不成啊!
“姑姑、姑姑,你一定要救我啊!”他现在能求的,也只有林嬷嬷了。
可林嬷嬷,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啊!
林二狗求救无望,只得转头向严秋葵砰砰砰磕头:“严老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来。这么多年,小的一直照在您那边顾着您生意,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多宽限个几日,就几日好不好?”
“我同你何有情分可言?”严秋葵冷笑道:“早知你姑姑是帮我仇人卖命,别说是五万两,就是一个铜板我也不会借给你,大人!”
她向陈志道:“民女不要别的,只要他今儿能拿出银子来,这契约民女便是不要了。倘若他拿不出银子来,那么也甭怪民女不客气,他们一家不是还有个大院子,院子里边有小妾、儿女几个、老妈子、仆妇、小厮什么的一堆。这样正好,民女那边正缺人手,这女的嘛都送青楼里边,男的民女最近才买了块荒地正要开垦,便是拿他们顶上。”
这话听着,合情合理。
严秋葵说完又道:“大人也别怪民女心狠,民女挣下家业不容易,这次若不杀鸡给猴看,往后再有人跟这林二狗似的,民女最后也逃不过倾家荡产的下场,求大人明断。”
她头一磕到底。
陈志对这姑娘现在真是刮目相看,看着挺和善一人,行事利落完全不输男儿啊!
只是……
他把怀疑放到了心里边儿,一拍惊堂木:“林二狗,欠债还钱,你有何话要说?”
可怜的林二狗哪里还能说得出别的话来?
只得认了:“大人,草民愿意以严老板的所说的方式偿还。”
他现在已经没靠山了,又证据确凿的,再耍赖非死不可。这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没活够,可不舍得死。至于家里边的人,在他的想法里,他发达的时候她们跟着他享福了,现在他落魄了受罪了,她们理所当然也要陪着他。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他自个儿招来的,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更没想过,有一种活着叫——生不如死。
无知是福,所以他现在还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而一边听着的林嬷嬷此时却突然疯狂尖叫起来:“林二狗,你这畜生、畜生啊!”
不是有衙役拉住她,她都要扑向他了。
林二狗被吓了一跳,也在那骂:“说我畜生,你这赔钱货又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不是他的靠山了,他何必再对她客气?
“你当年协同外人卖主求荣,害死你东家那么多人的事,别以为我就不知道!”林二狗骂骂咧咧的:“你东家当年可对你不薄,老夫人可是把差点被卖到火坑里的你用大价钱才买回的恩人,可你都做了什么?哼哼,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那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林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