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小师叔,这次事后她定然会把人送过去,届时她定会劝你去那里,我就秘密同你一起过去。”夜玖避而不谈。
“我问的是你对她什么想法?”月明不死心再问。
夜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你不说清楚,我如何能相信你!”月明这般好性子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住要抓狂了:“你是我的弟子,她却是我的师侄……”
夜玖只用四个字就彻底堵住了他接下来滔滔不绝质问的话:“她是我的!”
他,是极其认真的。
月明从他眼里读出了这个,心弦一松,却又忍不住问道:“苍冥那边呢?”
夜玖闭了闭眼:“太容易寻到的,没有人会珍惜。”
月明瞬间懂了:“这样看来,你心里其实早打定主意了对吗?”
夜玖沉默地点头。
“好,既然是这样,我站在你这边。”月明说完站起身来:“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
夜玖安安静静地送他到门口,在他出门时忽地叫住他:“今晚她来了,你帮……仔细看看她好不好?”
月明一怔,转过身来,却见那少年依旧是那一副清冷如仙的模样,只是那红透的耳尖将他真实的……到底有些忐忑的心思曝露。
原来啊,平日清冷无欲是假,心思藏得太深才真。
“好。”
他应了,果真就看上少年淡漠眉眼间多出一抹喜色来。
痴儿啊!
他心里叹息一声,转身回走。
夜玖也正要打算关门,却忽地心一动,大步出门直往四处的屋檐上四处寻找。天幕暗沉,只有零星几个几颗星子挂着,那微弱的光芒根本不足照明,可他仍然不死心,一遍一遍找寻着,最后那眼睛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转身回来,关上房门。
灯芯剪,继续挑灯夜读。
可是那书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夜玖的目光久久停在书页上,想,难道是自己过度思念才会出现幻觉?
他不知道。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头顶有人借着一片瓦的空隙,将他的容颜一遍遍刻入眼帘许久之后才决绝地把瓦片盖回原处,同时那黑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沉的夜色中。
所以月明回到房间,小青就告诉他:“师叔说去找你,你看到她了吗?”
夏语冰?
月明一怔,旋即释然的笑了笑:“见过面了,你师叔一切都好,没事。”
“才没有担心她。”小青脸色木木地往自己小床走去。
“是,才没有担心她到失眠睡不着,还老老实实把药送给她一点都不留。”月明手指着那曾经堆满了药瓶,如今却已经是空的柜子道。
小青:“……”
脸红得几乎都能滴下血来了。
“好了好了,休息吧!”月明不打算再刺激自家弟子了,不然小家伙非得恼羞成怒不可。
小青低着头闷闷应一声,这才回去躺着,黑暗里,一直绷紧的唇角这时候却是悄悄弯了一弯。
……
斗转星移,天色明,又是一夜过去。
早上的时候,京里边儿讨论的都是夏琼华勾结贼匪害人一事,谈得那叫热火朝天。而且就此次宜信的事儿,大家讨论着讨论着内容就变成了——可能宜信的瘟疫造假,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夏琼华为得利而故意干的。
此言论一经传播,顿时又在京里边舆论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听到这事后把那次跟夏语冰去宜信的御医们都统一寻过来问了,得到确切答案后冷笑三声,然后回头就把以方御医为首的太医院一干御医给丢到了刑部大牢里边儿。
晌午的时候,有皇榜贴出来,皇帝悬赏缉拿夏语冰,有提供确切线索报官者,赏黄金万两。
这下,京城里边又轰动了!
夏语冰在风月楼一场鼓舞惊艳四方的热潮还没过去,大家才对她稍稍改观,这下被皇帝张榜通缉,她‘平京一害’的名头又被拿了出来跟夏府的事儿一起被人反复讨论。
朝堂里边也不平静,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弹劾夏家人的奏折雪花片一样飘到皇帝手里。
在有前边足够证据证明夏琼华有罪的前提下,数百条他人罗列出的罪状真真假假皇帝看过之后根本就不会再让人仔细核查,于这一日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夏琼华私自贩卖、交易武、器和军需,通贼匪为真,只念在他昔日为国立下的功劳,便只判了他斩刑;而丞相夏皓,因为包庇之罪,还有另外的人告他贪赃枉法的罪一并被判处斩刑;夏语冰剥去郡主封号,贬为庶民,因为在逃被定为逃犯,现在被官府张榜通缉;至于其他夏府的人,他们知情而不告,同夏府女眷一起流放岭南,三代不许回京。
皇帝的裁决一出,舆论的方向就转了,大家不再是讨论夏家人的罪过,而是转而讨论起他们落得的结果来。
有人同情、有人愤懑,也有人满腹怀疑,暗暗搜寻证据。
京里边表面上的平静已经压不住其内的暗潮汹涌,这时候有小部分的人还暗暗期盼着有人能帮夏府人翻案,因为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一直敬佩的英雄会是坏人;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认为——夏府这下彻底完了。
严逸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很高兴,就着雨天,在府邸左右拥抱着美丽的小妾,吃着她们献上的美酒佳肴,看底下歌妓载歌载舞笑得好不快意。
……
然而,夏府真就这样完了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