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老泪纵横,懊悔、愧疚、痛楚齐袭心头。
李毅万念俱灰,心爱之人若是命不长久,自己定然不要了性命,也与这老头子来个鱼死网破,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渐他一身鲜血!
于冰与这个情敌,存在着很深的芥蒂,但在丈夫命悬一线间,她能够舍己救人,不得不令于冰心生感激。张英性命垂危,只有于冰还保持冷静,并且习惯性的搭在她的手腕上。
脉搏强劲有力!原来她一直在演戏!于冰心中暗惊,她敬佩此女子的心机与胆识,在这瞬息之间,能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并能骗过经多见广的师父,真令人叹服!
“老匹夫,还我英儿命来!”李毅突然失去了理智,对着王越愤怒的咆哮。“接着,我与这老贼势不两立!”
见李毅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于冰只感觉头皮发炸,她心道:只要自己不接过张英,李毅便腾不出手,也做不来傻事。
打定了主意,于冰迅速闪向一旁,她不再理会丈夫,而转过头去,对王越道:“老人家,如果希望你的爱徒活命,就拦住追兵,晚辈会些粗浅的医术,如能找一隐蔽之所,或许能救她性命回来!”
于冰看得出,王越对这个徒弟疼爱有加,她两眼盯着剑术大师。期盼他能答应下来。
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王越虽是将信将疑,但他立即意识到,这个陌生人,与徒儿关系必然密切。徒弟生死一线间,托付给她或能得活。此刻王越已是方寸大乱,而官兵越追越近,再不做决断,不要说救爱徒的性命,便是官兵捉了去,也绝无生还余地。
王越万般无奈,他长叹一声道:“你带着张英,走得越远越好,这卢子干乃我手下败将,他奈何我不得!”
师父的剑法,比徒弟高明得多,有王越仗剑断后,一众官兵又奈我何?于冰忙不迭的赔笑道:“老人家请放宽心,晚辈定当尽力而为!”
见李毅还愣在一旁,于冰心中大急,她一把拽住其衣袖,便拉起来头也不回的撒丫子狂奔。
三人逃出数步,于冰回头看去,见王越已拦住了官兵,正与卢植激战。两人同殿称臣多年,相互间都极为熟悉,卢植身为一代儒将,指挥阵战才是他的强项,而单打独斗,他却是三不及一。
王越不想伤及无辜,他快剑频施,砍翻了几匹战马,众官兵都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这才专心与卢植对决。王越不愧是剑术天下第一,他击出三剑,便将卢植逼下了战马。又击出两招,宝剑已经抵住了卢植的更桑咽喉。
“王虎贲,你不做大汉臣子,却自甘坠落,与逆贼为伍,难道王虎贲就不怕王法吗?”卢植痛斥面前这个老朋友。
此时王越万念俱灰,他竟然助逆贼逃亡,成了朝廷重犯。但事情已经做下,就再无反悔的余地,而王越对皇帝以及大汉朝廷,都失去了信心,因而才生了辞官退隐之心。
王越微微冷笑道:“执迷不悟的并非我王越,而是你卢子干,你抱定这个腐朽没落的朝廷不松手,到头来恐怕是作茧自缚,悔之晚矣!”话毕王越收回长剑,纵身飘然而去。
“抓逆贼王越!”“抓刺客!”……见王越已然远去,众官兵齐声大喊,只有卢植呆呆发愣。
虎贲、羽林两军,已经精锐骑兵,狂追了一阵,哪还有刺客的影子,李毅三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此时三人已经逃进了一户人家,而此间人还未回归。进得门后,看到张英睁开了俏眼,妙目含着柔情望着自己,没有丝毫倦怠之色。李毅不觉心中诧异。
张英甜甜的一笑,轻启朱唇柔声道:“我只是略施小计,骗得师父同情心,才饶过咱们性命,不想却吓到了哥哥!”张英伸出水葱般的玉手,擦了擦李毅额头上的汗珠,又继续说道:“我只是伤及皮肉,哥哥抱着个大活人,跑了这么远的路,累得满头大汗,若是不嫌累,便不妨一直抱着!”
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李毅始终认为张英昏迷不醒,为了救她性命,这才拼了命的狂奔。而此时张英却安然无恙,活灵活现,令李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李毅右手用力掐了一下左臂,疼痛感使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绝不是做梦!张英真的没有大碍!
两人眉目传情,使一旁的于冰懊恼不已,她本来平静的心,又掀起了波澜,不自觉的转过头去。
“若不是遇到师父,还不知身边隐藏一位济世神医,妹妹答应为张英治伤,可要兑现承诺啊!”经过这一番波折,虽难以抹去心中那片阴影,但张英知道,如果再内斗下去,三个人谁都活不了!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一致对敌,更为了自己的伤快些好转,张英决定摒弃前嫌,与于冰和睦相处。
见情敌示好,于冰默然了,她心中暗想:她宽宏大度,自己也不能太小气,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况且亲口答应人家的师父,若是说话不算,趁机报复,不要说张英那个机灵鬼会不依不饶,便是李毅这个痴情种子,也会看轻自己。
尽管心里有十二分不情愿,但于冰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看姐姐说的,小妹怎会是那种人?咱从来都吐口唾沫是个钉!”
见两个人稍有转机,李毅心中大乐,他心中暗呼:真是谢天谢地!这两个姑奶奶,今后可千万别再惹是生非,横生枝节啊!
“快来帮把手,打一些水来!”于冰扯开了张英的上衣,见其胸口上的剑痕,深有数尺,还好没有伤及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