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张纮时,正逢其身体有恙,请过数位名医都不见效果。虽说病得不重,但长时间拖下去,对身体也有有害无益。于冰独立行医两载有余,具有了一定的经验,她一眼就洞察对方的病因,开了个方子,没用几剂药,便根除了,令广陵张家颂之小神医。
远行一次实属不易,人财物都要做足,拜访饱学之士的间歇,也不忘农渔桑蚕茶等,南方独特产业,可以引进的优良品种,如水稻、小麦等作物,都适当做些尝试。
而种桑养蚕技术,由于气候条件等多方面的限制,则建立商路,促进贸易往来。
汉末茶文话还未形成,饮茶也局限于南方少数产地,而茶的品种五花八门,每一地都有其不同品味,若是异地养殖,恐改变了原来的风味,其品质也将大受影响。因而只能适当的促进此行业的发展,建平的力量微弱,根本波及不到南方各地,这一重任只能由毋极甄家完成了。
腊月二十六,一行人返回毋极,将一众兄弟安顿下来,李毅等再次叨扰甄府。
意想不到,众人来至甄府,只见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李毅一眼便看出,一定是操办喜庆之事。
“坏了,没有购置礼品!”李毅心中一沉。
还未等李毅想出应对措施,便被管家甄隐得了个正着,看见老主顾登门,他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小跑着奔了过来,双方寒暄后,便满面含笑的道:“几位爷,里边请啊!”
请吧!李毅跟随着众人进到了大院之中。甄府内人流涌动,摩肩接踵,可谓是热闹非凡。
“老爷和少爷如今都在厅堂,几位稍等片刻,待老奴通禀一声。”甄隐点头哈腰的说道。
“不必打扰了,我们还是去后院吧,也好看看刚出生的孩子。”看到那来往不断的客人,甄氏父子无法分身,于冰等也不是外人,便主动提出前往后宅。
“这有些不妥吧!”李毅嘀咕了一句,他用眼睛扫了眼一旁的蔡邕。
“这倒也是!”于冰这才想起,有蔡先生同行,若是约他入内室,确实有些不妥:“那我们就此分开行事,哥哥陪着先生前往厅堂。我们嘛,可要看看这个千金小姐了。”
“请几位爷自便。”普通人是不可以入内宅的,但于冰二人却是除外,作为下人的甄隐,又怎好说三道四?忙施了一礼,就转头忙着迎接宾客了。
以甄家的势力和人脉,在中山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如今甄逸老来得女,自然是一件高兴事。
但在男尊女卑的时期,生一个女儿,而且是妾侍所出,不应该有如此大的排场才对。但那女孩却天生异兆,平白无故,便玉衣加身。这在崇尚鬼神的汉末,可是轰动一方的奇闻,因而惹得毋极官商两界纷纷拜贺,几乎踏破了甄家的门槛。
实则这种诡异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或者哪个仆人要讨好主子,而故意编造的瞎话,又或是下人做后离去,后被其他人发现,便以讹传讹,做事之人却不敢揭穿,再或……总之绝不是鬼神所为。
李毅听着客人阿谀逢迎,他心中猜想着缘由,却不好道破天机。
实则甄家富甲一方,势力与日俱增,便想借题发挥,弘扬一下自己的名望,从而达到其某种目的。
后院也是忙碌异常,婢女、婆子进进出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于冰皱了皱眉头,心道:这还不如去厅堂呢。
但厅中都是真定的头面人物,不认不识的,以布衣的身份,与那些人搅在一起,也是相当无趣。
正踌躇之间,迎面走来一少女,其端庄秀美,着实不俗。此人正是甄家大小姐甄姜。
“小妹见过两位兄长!”甄姜含羞盈盈一礼。张英、于冰前后入甄家两次,尤其首次医治父子顽疾,一住便是数日,甄家老少主仆,没有不相识的,甄姜一眼便认出三人也不足为奇。
“都是自家人,妹妹也不必多礼了!”
二女遇到大妹,接下来的事情,便由其带领不提。
而李毅则实在无趣,他这平民百姓的身份,虽得甄逸父子推崇,却令官商两道不正眼相看。
蔡邕却得到非常之礼遇,当他报出大名,立即引发一片呼声,众人久闻其命,却难得一见,如今能与大儒攀谈,那简直是梦寐以求,痴人说梦之事。
有问必答,显露出渊博的学识,蔡邕在众人面前,展示了无尽的才华。而李毅只能当一名看客,索然无味的旁观大儒侃侃而谈。
谈论正浓之时,一四十出头,肥头大耳的富商,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笑意盈盈的道:“闻甄兄喜得千金,真是可喜可贺,兄弟之薄礼不成敬意,望兄台海涵!”
甄逸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的迎上:“张兄弟能来,乃是往甄某人脸上贴金!”说着便开怀大笑起来。
见到来人,在座之人都是一愣,旋即纷纷起身,与其称兄道弟,就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当然李毅并不识得此人,但他送出贺礼,却让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而经此点醒,蔡邕也只好自怀中取出一物:“此物就见面礼,送给贤侄女吧。”
李毅定睛一看,乃是一方玉砚。其美玉温润白腻,仿佛有一团灵气照拂其上,这正是途经广陵,张纮所赠之物,蔡邕得此玉砚爱不释手,便贴身收藏起来。
甄逸当然使得此物乃无价之宝,他有一种却之不恭的感觉,但对方拿出来,便是推辞不掉了,也只好道谢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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