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婉贞这才有时间带着吴潞去拜访史府。虽说是要向博伶问话,但那博伶现居于史府的别馆,算是史家的家人,还是要跟史侯爷打个招呼才好。吴潞却顾不上这些,一心催着李宛要见那位名伶。
二人走进史府的会客厅,却发现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博伶。
他仍旧一身白色长衫,宽襟长带,闲散自在。见他们进来,起身相迎爷外出未归,博伶自请出来待客。想必李大人是为了那日在城外偶遇而来。”
婉贞见他这般直率,也就不再绕弯,笑道:“正是。本来想请史侯爷做个引荐,再去拜访博伶公子。既然博伶已经明了,倒省了麻烦。”
“博伶这两日都在别馆等候,见大人不来,想是公务繁忙,又顾念礼仪。听闻大人今日来访,索性就来此等候。”
“如此正好。”婉贞向吴潞示意,说道:“这位吴大人那日也一起出访,就那日所见想向博伶请教,不知博伶可有时间答疑?”
博伶点头道:“既是大人有问,博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吴大人请便。”婉贞便让吴潞向博伶发问。正好那日史侯爷嘱咐她关照一下公子史祥的学业,趁此便走动一下。有家人将她引到后院史家的书房,史祥得知李大人来访,连忙迎了出来,两人随便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婉贞便告辞了。回到会客厅,见吴潞两人还在问答,她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
“请问公子,这水车地改进有没有具体的图纸可以参考?”
“大人。山地用的水车、平原用的水车这些都大不一样,不是一张图纸就能囊括的。”
“那么,要如何才能使用得当?”
“这个么,还是那句老话,要因地制宜、量体裁衣。”
“话虽如此,可是秋播马上就到了……”
“博伶也想助力,若是能早些解决灾情也是百姓之福么……”
听到这里,婉贞想到些端倪。抬脚进门,接道:“只要博伶肯相助,有什么需要尽可提出,只要我等能力之内,都不会拒绝。”
博伶见她进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大人以为博伶要提条件么?其实,博伶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这兴建水利之事十分繁复,大人要是两边跑只怕也不方便,博伶想。住到府衙里。”
婉贞一愣,“住到府衙里吗?”这不算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人进府衙有什么目地?
博伶笑道:“大人莫惊。住进府里只是为了大家方便。博伶的请求是,祭江神的主祭礼上可否让博伶表演?”
主祭礼的表演吗?倒是听江司马提过一次,婉贞并不操心此事,所以印象不深。听说祭礼上会有扮演江神、水神等传说的表演,比较有名的如唱赋《洛神》、歌舞《湘夫人》、《云中君是一些历史传说流传下来,由艺人表演。
“关于祭祀江神的事情,本官已经全部交给江司马处理。如果江司马那里没问题。本官乐得其成。”婉贞留下话头,决定回去向江中问清楚再做决定。
伶静候佳音。”他也没有强求,温文尔雅地回答。
婉贞还想探探他的口风:“只是,府衙简陋,博伶不必住过来,本官可以派人每天接送。这样可好?”
“只怕作起图样来。经常要熬夜呢。”
“史侯爷那边……”
“侯爷那边,博伶自会说明。大人如果同意。明日就让人到别馆说一声即可。博伶也想早日帮上忙。”
“好吧。”婉贞心里还是有几分奇怪,但此人态度坚决她也不好驳回。回到府中向江中问个明白吧讶了好一会儿,随后立即向婉贞言明主祭地一些事宜。江中说这主祭表演之人必要有极高的声望,与一般的名伶艺人便不同,地位更加尊崇。以博伶的技艺没什么问题,他若是想要这个彩头,官府也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婉贞见江中同意,吴潞又催着要开始置办水利,便同意将博伶接近府衙里。这府衙本就不大,这回住的人就多了,又连忙打扫几间厢房出来。婉贞和德云住在后堂旁的一间书房和卧房连着的房间,博伶和一个侍从住旁边的小跨院,吴潞和余魁也经常住到府里,也是后堂旁的厢房。
江中见这情形,心里嘀咕:自己要不要也住过来,以显示自己勤于公务?考虑了良久,终于没能下定决心现在闷热得紧,住在府衙里哪有自己家中舒服。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九月初九,祭江神的日子。这天一早府衙上下就忙成一团,江中司马更是连汗都顾不得擦。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时,祭礼储备开始。
午时地江畔微风习习,不少民众早就聚在这里,等着看由钦命大臣和官府主持的祭礼。午时刚过,山上的钟声还想着回音,只听大道上两列人马鸣锣开道,手中高举官牌,肃穆而行。百姓连忙让开道路,散在路旁。
少顷,一匹快马驰骋而过,马上人一身皂衣,高呼:“钦命大人到!闲人回避!”
如此三次,待第三批快马过去时,隐约听到传来的锣鼓声。
当”三声锣响,紧跟着角号长鸣,伴着声声响起地沉重鼓声,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传来。
首先过来便是从祠堂里请出的神龛,由精致的华盖遮蔽,周围簇拥着锦缎鲜花,瓜果点品。百信们见了,纷纷拜倒在地,口中念诵:“江神保佑有老人五体投地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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