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雍亲王府,时至三更,丹芷院中的李氏却是五内俱焚,没有丝毫睡意。
“嘎吱——”一声,门声响动,李氏骤然起身。
进来的人却是身边的心腹丫头红绫无疑。
“如何?爷肯见我吗?”李氏脸上有着激动的潮红,恨不得能够立刻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然而,事实却是……
“苏公公不肯为咱们通传,奴婢没有见到王爷。”
李氏听见这话,可谓是大失所望,情不自禁的便咒骂道:“苏培盛那个老腌货,平时没见他少收咱们的打点银子,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他却袖手旁观起来,活该他这辈子只能当个没根儿的太监!”
红绫见李氏越说越激动,心里却也知道,主子这是有些六神无主了!自从张氏谋害四阿哥的事情被爆出后,整个丹芷院便像是坐在了火山口一样,李氏更像是被在脖颈上套了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绳子便要勒下来了。
“主子稍安勿躁。”红绫轻声劝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根咱们没有关系,清者自清,王爷许是、许是就是相信您的为人呢!”
李氏听了这话却嗤笑了一声,像是泄气般坐倒在榻上,摇头道:“你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却要用来骗我。”李氏道:“府里谁不知道,张氏是我一手抬起来的人,她出手谋害年氏,任谁都会以为是我在背后指使她的,若爷真的相信我,他便会让人传我过去与张氏当面对质,可现在爷对我却是视而不见,让我连一个亲口自辨的机会都没有,想来已是在心底认定,我就是那个背后凶手了!”
李侧福晋与年侧福晋乃是一对【死敌】这基本上已经是府内众所共知的一件事情了。年若拉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李氏第一个便会被列为嫌疑对象,没办法,谁让李氏的确盼望着年若兰去死呢!
红绫听了这话也是十分的无语。
的确,张氏的身份是那样多样的低微,就算她把年侧福晋害死,她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吗?王爷照样不会宠爱这个早就已经被遗忘在角落中的女人,可是反观她们主子,年侧福晋若死了或者说弘煦阿哥若是就这样死了,她能够在其中得到的好处便多得多了。
“奴婢早就与主子说过了,那张氏惯会两面三刀,偏主子爱找她过来说话!”红绫语气中难免的就带上点埋怨。
要知道在出这个事情前,那段日子,张氏可是总往李氏这边凑得,一呆就是好长时间,这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的。
“我哪里知道那个贱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李氏心里面其实也在不停地后悔呢:“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对于这句评论,红绫显然也是无比赞成的,只见她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是啊!以张氏的性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在红绫看来,张氏虚荣,尖酸,是一个欺软怕硬,得意便猖狂的人,而这样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非常惜命的,实在不像是做出这种类似于搏命事情的人。
李氏闻言,脸色变幻无穷,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方才幽幽问道:“我听说张氏受了鞭刑?”
“是!”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红绫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那个贱人会不会诬告我?”
红绫一愣,脸上露出犹豫地神色。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李氏性格喜怒不定,又爱随手虐打下人,张氏虽擅于迎奉,可也不少挨李是的“欺辱。”若是她升出了报复心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供出李氏想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然而,想是这样想,但红绫说出口的话却是:“主子多虑了吧。那贱人若是想要拉下主子,那便早就招认您了,岂会等到现在?”
李氏闻言却幽幽反问了一句:“你怎知她没有招我出来?”
“这————”。
“这个黑锅我是绝对不能背的!”李氏露出一脸阴狠地表情:“我一定要与那个贱人当面对质,让爷看到,我的清白!其实无论如何也是青白不了,端只看,胤禛想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而事实证明,胤禛对于弘煦被谋害一事,那真是无比愤怒的。
“你说什么?”李氏脸色大变,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惶恐之色。
“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弘时阿哥从今日起,不准再来丹芷院这边,李侧福晋病了,需要安心养病。”来传话的小太监连头都不敢抬起,战战兢兢地说道。
“主子!”眼看李氏瞬间摇摇欲坠,红绫赶紧上去扶助了她。
“主子,您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李氏推开红绫,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激愤状态。
“我要去见爷,我是冤枉的!”李氏抬起腿来,就要往外冲,然而就在门口处被人按了下来。
红绫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只听她叹息道:“主子没用的,咱们,咱们已经出不去了。”
李氏瞬间跌倒在地,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
圆明园,年若兰处。
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她的身体总算被养回来了些,看上去不再像是纸片做的人了。
“李氏被关起来了!”放下手中的信纸,年若兰声音幽冷的说道。
“那是她的报应!”司棋正在剥橘子,此时闻了这样的好消息,脸上的表情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李氏心肠最是恶毒不过,若是没有她指使,张氏那个贱妇怎么敢谋害咱们小阿哥,她就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