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兰回到京城没多久,康熙皇帝的圣诞便到了。
今年的寿宴上,年若兰受到了比以往要热情无数倍的招待,那些平日里根本看不太起她的阿哥福晋们,若是见着了,也会主动过来搭话了,总而言之,年若兰的这一天过的还是非常愉悦的。
回去的马车上,年若兰与胤禛坐在了一起。
胤禛脸上十分潮红,显然是在宴上喝了不少,年若兰知道他今日也是很高兴的,一来是因为他寿宴的差使办的好,二来却是因为胤禛今年的寿礼献的让康熙皇帝格外的心花怒放。
那是一张十分巨大的,需要两个成人才能抬起的地图堪舆,上面详详细细的描绘出了大清如今所有的版图,当然,胤禛也没忘了把西藏印上去。
瞅了他一眼,年若兰倒出一杯解酒茶递给了他,而后随口提起一事来:“今儿在永和宫,德娘娘提起了良妃娘娘,说是良妃娘娘忧思过度,如今已是卧病在床了。。”
胤禛闻得此言,微微睁开眼睛,先是接过年若兰手中的茶盏,略饮了一下,然后才皱着眉头道:“额娘说良妃病的很重?”
“听那话里的意思。”年若兰道:“怕是要不好了。”
想起那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良妃,年若兰心里面也很是唏嘘,毕竟那是一个美丽到令人难忘的女人。
良妃的病重与已经失去自然有极大地关系。即使是今日的万寿宴上,八阿哥依然禁足府中宫宴上自然也见不到郭络罗氏的身影。
胤禛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双目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接下来的马车里变得十分安静,一直就这样回到了府中。
良妃的病比别人想象中的更加沉疴难愈,康熙帝寿宴的三日后竟已到了滴水不进的弥留状态。
德妃央不过小儿子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她心里到底也有几分可怜这个命如浮萍的女人,再康熙帝来永和宫的一次机会中,是下了大力气恳求的。
“太医说了,良妃妹妹怕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德妃的脸上露出哀伤难过的表情,落泪道:“良妹妹性格柔顺,在宫里的这些年,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如今却……”德妃抬起手帕捂住自己的眼角哽咽的说道:“皇上若有闲暇,便去看望她一二吧,想来对于良妃妹妹而言也是极大地宽慰了。”
康熙帝的脸色极其平淡,但是德妃伺候他这些年,是最亲近的枕边人,所以那一缕飘荡在眉间的怅然,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从永和宫出来后,康熙帝果然往着良妃那边去了。
虽是妃位,但良妃却一直只主在钟粹宫的一处偏殿中,康熙帝到的时候,钟粹宫的主位娘娘,惠妃却也是在的。
惠妃纳喇氏自从亲子大阿哥被圈禁后,便悄然的在宫中泯然起来,每日只吃斋念佛全不管其他。惠妃年轻的时候喜欢穿大红,粉白等颜色艳丽的衣裳,这种喜好再她步入中年时也没有改变,可是现在…………
康熙帝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素淡,荆钗皆无得女子,显些没认出来她是惠妃。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惠妃率领着宫人们跪着地上。
康熙帝叫了起。他虽圈了大阿哥,但对惠妃全并没有太大的不满,一来在胤提闹的最凶的时候,惠妃曾说过一些劝诫之语,康熙帝通过种种渠道却是知道的。二来,大阿哥在被圈禁后,惠妃并没有哭哭啼啼的去请求康熙皇帝,反而还上表请罪,甚至请康熙帝废除她惠妃的名号。
“怎么穿的这样素。”康熙帝皱着眉头,语气中却带了一丝亲昵的意味:“而且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那里还能像那些新进宫的嫔妃们一样,穿红着绿的,那不成了老妖怪了!”惠妃笑了笑,康熙帝的目光在她那已经藏不住苍老的脸上一扫而过,心里面也是颇为感概的。
只不知道他是在感概岁月的无情,还是在感概那些往日的而如今却已经回不来的东西。
“良妃妹妹就在里面,皇上看去看看吧!”提到良妃,惠妃眼中出现了一抹浓浓的伤感,她抬起头,对着康熙帝道:“宫里的老人剩下的也不多了,看在她伺候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纵有千万的不是,您大人大量也宽宥了她吧!”
康熙帝无声一叹,微微点了点头。
惠妃陪着康熙到了良妃居住的偏殿,一进门,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惠妃的声音当先响起:“良妹妹,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轻纱帐内的良妃闻言,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一转头,隐约的就看见了一个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是,是胤禩吗?”良妃的声音很虚弱,但那里面带着的却是浓浓的期盼。
康熙帝欲往前走的脚步猛然一停。
惠妃急走几步,亲自掀了帐帘露出了里面正卧躺着的良妃。她看上去不好极了,脸色蜡黄蜡黄的,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良妹妹,你仔细看看啊,是皇上来看你了!”惠妃叫人拿了只金钱蟒的靠枕过来,小心翼翼的垫在了良妃的后脑上。
“皇上?”良妃昏昏沉沉的定睛一看,好半晌,才认出,这个站在自己窗前不远处的不是康熙帝又是何人。
“臣、臣妾给皇上请安……”良妃挣扎着想要起身。
康熙帝一抬手,止了她的动作。
“不必了,你病重,快快躺下休息。”
良妃其实现在也起不来,闻言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