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近臣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众人眼中,显得十分突兀。
游返船上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欢呼,苏大力等人尤其卖力。这欢呼声与左近黄河帮帮众的沉默相映衬,显得孤独而薄弱。
一阵冷风吹过,火光猎猎抖颤。谢战天等人纷纷后退一步,满怀敌意地看着胡近臣。
黄千秋的武艺众人皆知,因其结仇甚多,平常蜗居船上,不轻易上岸。那日因郭备之邀,集齐帮中最出色的十三名好手,去丐帮寿宴路上被胡近臣全部歼灭,事后现场除了黄河帮弟子的尸身,便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这使得江湖中对胡近臣实力更是高看一线。
此刻胡近臣突然驾到,岂有好事。
还是谢战天发话了:“胡老三,我们不来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儿郎们,杀害黄帮主的凶手便在眼前,大伙儿并肩子上啊。”
他不敢正面对敌,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左右几个弟子听了他话,奋勇向前,只听通通两声,轻易被胡近臣击落河里,只余下几声惊叫声。
其余众人纷纷到了胡近臣面前止步不前。
胡近臣冷笑道:“尝闻黄河帮猛龙之名,原来竟是躲在他人背后不敢出头的缩头乌龟。”
谢战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最后仍是上前一步。
李琦突然喝道:“此贼乃我帮大敌,何须讲什么江湖规矩?谢副帮主,你我二人一同上前,手刃此贼,为黄帮主报仇。”
说罢,腰间一片光泽闪动,竟是一柄分水软剑。李琦剑在手,抖出一片剑花,抢先向胡近臣攻去。
谢战天见李琦抢先,心道不妙,若是被他拔了头筹,自己这帮主之位可要不翼而飞。连忙从左右手里接过惯用的兵器凝水刺,追着李琦,一同向胡近臣攻去。
李琦却是打着自己的主意,虽然身形先动,却似快实慢,使的都是虚招,等谢战天也上前了,他便堕在谢战天身后,准备觑准时机,给胡近臣致命一击,到时候便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胡近臣却不给他这机会,口上叫了一声好,身子迅如闪电,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去抓李琦那毒蛇一般的软剑。
李琦还未反应过来,剑身已被胡近臣伸手一把牢牢捏住,却怎么也拉扯不下来了。
只见鲜血从胡近臣指缝中缓缓流出,竟是拼着受伤的一抓,这份胆气实令人骇然。
李琦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虎口一震,本来细长的剑把便脱了手,整把分水软剑被胡近臣夺了去。
胡近臣刚将软剑抓在手里,丝毫不作停留,转手一掷,朝着跟来的谢战天甩了过去。
分水软剑犹如一道银练,直直朝着谢战天射去,竟是被胡近臣活活用成了暗器。
胡近臣射出这道光箭一般的软刃,便不再管谢战天,挥舞着血掌,朝着李琦迫去。
谢战天吓了一跳,本是攻势却身形生生顿住,一辈子刀光剑影中厮混的他,哪能想到胡近臣这般近乎诡异的招数,电光火石之间,凭着本能反应,横舞自己手中的凝水刺,去击落那道光箭。
铮一声,幸好谢战天反应够快,凝水刺与分水软剑碰撞出一阵火花,分水软剑被这么一碰,斜斜射向地面,去势不减,一半插入舢板上,尾部露在外面,摇晃不止。剑身反射火光,令黄河帮众人一阵眩晕。
谢战天只觉手臂一阵酸麻,这胡近臣随手一掷,居然蕴藏着如此猛烈的力道,实在叫人兴不起与之抗衡的勇气。
黄河帮帮众还未从谢战天漂亮的一挡中回过神,那边厢李琦已是一阵惨叫。
李琦自兵刃脱手,心中直叫不妙,面对胡近臣正面之力,连忙运起轻功,身影一闪,如泥鳅一般滑过。
避过一次,避不过两次,胡近臣手掌犹如捕鱼的网,连扫带打,李琦生生受了一击,双腿一软,被胡近臣一掌击在背心,一股内劲袭来,连着破开经脉窍穴,终于全身乏力,萎顿在地,成了一堆软泥。
胡近臣收拾了李琦,回过身来。
谢战天双手举着凝水刺,楞在当场,进也不得,退也不能。
胡近臣突然道:“谢副帮主,胡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战天心中奇怪,口上已软:“胡……胡……尽管说。”
胡近臣双手负于背后,侃侃道:“黄千秋作恶多端,江湖上树敌无数,若是黄千秋背的债,要由黄河帮弟兄来偿,对黄河帮普通弟子而言,甚是不公。”
周围黄河帮帮众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于此紧张关头,他要说的竟然是这番话。
胡近臣继续道:“同样的道理,若是黄千秋的仇,要黄河帮弟兄来报,也是不公平的。胡某人杀的只是黄千秋本人,若是其亲眷,要找胡某人报仇雪恨,胡某人也无二话。只是谢副帮主和各位兄弟都是出来跑江湖的,刀口舔血,无非求的便是三餐吃饱,若是能得一场富贵也是各凭造化。黄千秋喝酒吃肉,温香软玉之时,又何曾与各位兄弟共享富贵,谢副帮主与各位兄弟又何须为其强出头?”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倒听得谢战天战意全消,周围帮众也暗自点头。谢战天霸占了黄千秋美妾,原本对黄千秋便无敬意,而普通帮众更是从未见过黄千秋的面。
这时黄百秋出声道:“胡大侠,虽然黄千秋乃我族兄,但他这次败在你手,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我是不准备报仇的。只不过黄千秋如今已去,恐怕不少仇家便要找上门来。我知胡大侠素来仗义,不平庄侠名在外,可否为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