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容春是一类人,说好听点是思虑缜密,说难听点是多疑,不同的是慕容春比我更细心,她这么一说我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像洪爷这种洗白了的江湖大哥,不会无缘无故跟我们这样的毛头小子较劲,毕竟没有利益,传出去也不好听,就算有气,打一顿出出气也就是了,用得着扣起来,非要五百万?他明知道我们是凑不出五百万来的,就不怕狗急跳墙?
最关键的是,市政官员打招呼,面子不可谓不大,洪爷却坚持跟我们为难,这就太可疑了,如果真是一条狗的事,不至于不给周姓官员的面子,可我们就是一帮穷小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洪爷找上我们干什么?我沉思了又沉思,问慕容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洪爷肯定知道你们的底细,他是在逼你出招,薛伟,以洪爷的江湖地位,调查你们几个太简单了,从张润和寇真狗肉还没下肚就能打上家门去,说明对你们有所了解,那你就出招,看看洪爷怎么接招。”
慕容春说的有道理,甭管洪爷想干什么,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也就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了,问题是,第一招该怎么出?我扭头看了眼一边吃饭,一边跟铃铛斗嘴的寇真,觉得第一招,应该派寇真出战。
吃完饭,回到万世经典,我让寇真把他的夜行衣拿来,又做了两个纸人,后心贴上黄符,让寇真做法召来两个孤魂野鬼,隐遁进纸人当中,忙活到晚上十一点,正好是子时,我对寇真道:“你有神仙步,一般人看不到你,去把张润救出来,手段别太激烈,有人阻拦就用纸人吓唬,我给你几张定身符,足够应付洪爷的弟子和保镖了。”
“伟哥你放心,我和张润吃那么大的亏,主要是没有防备,真斗起来,咱们怕洪爷那老混子?瞧好吧你,你们就在洪府外面等我,我保证把小润子给你带回来。”
我对寇真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是寇谦之的子孙,着调起来还是有些本事,商议妥当,我们三个坐上慕容春的车,直接开到洪府附近的树林旁边,停下车我和寇真下车,嘱咐他一切小心,寇真点点头,把脸遮掩住,带着两个纸人朝着洪府而去。
黑夜中,寇真一溜烟似的融入黑暗之中,哥们还是很担心,好在小树林离洪府并不远,我掏出张黄符,寇真救出张润就算被发现也能有个接应,同时铃铛用圆光术盯着寇真,不用进去,也能知道寇真的一举一动。
慕容春看出了我的担心,站在我身边轻声道:“放心吧,寇真的五行阴阳步高深莫测,不敢说天下无双,也能独步江湖了,就算他救不了张润,也能自己跑出来。”
我苦笑着对慕容春道:“为啥我身边的小兄弟都是这么不着调的呢?”
慕容春笑道:“你们都二十多岁,太年轻了,男人嘛,四十岁之前,情商,智商也就那么回事,都是些没长大的孩子,成熟,稳重,都是历练出来的,就像是一把精钢长剑,千锤百炼才能成型,寇真和张润是这样,你也是如此,慢慢就好了……”
老气横秋慕容春,说的好像她多成熟似的,还不是跟我们几个年纪差不多,我掏出根烟来干脆不说话了,过了有十分钟,铃铛从车里跳了出来,惊讶对我道:“伟哥,不对劲啊,我查不到寇真的踪迹了,他……他消失了!”
铃铛有点急,举着小镜子来到我和慕容春身边,我朝她那面小小铜镜上看去,镜面上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懵,铃铛的圆光术离大成境界差的远,可她是唯一传人,绝不会出现操作失误这种事,那寇真是不是危险了?
我很着急对铃铛道:“你加把劲,再试试。”
铃铛比我还着急,她跟寇真表面上不对付,但我也能看出来,她对寇真有那么点意思,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两人冤家一样的吵吵闹闹,感情也深,否则当初铃铛有事,寇真也不会求着我去帮忙。
“伟哥,圆光术查人,我从未失手过,何况寇真的八字在我手里,那就更不会失手,他一定是出事了!”
铃铛说的斩钉截铁,哥们也着急了,张润没救出来,再搭进去个寇真,洪爷手里可就又多了个筹码,让我纳闷的是,寇真的五行神仙步,连我都防不胜防,洪爷一混****的,有本事能抓到寇真?难道洪府当中有高人?
我们下午刚拜访过洪爷,如果他真是只把我们当成一帮普通人,必然觉得我们会去筹钱,去想办法,慕容春还托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应该不会防备,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天晚上就来救寇真的原因。
寇真如此轻易就没了消息,洪爷想必是早有准备,我越来越看不透洪爷到底想干什么了,沉默了下,对慕容春和铃铛道:“这事有古怪,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要是我也陷进去了,帮我把杨疯子找回来。”
我摸了摸符袋,刚要朝洪府而去,被慕容春一把拽住道:“有人来了。”
我朝慕容春目光处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哥们不由得苦笑,更加确定洪爷找上我们不简单了,寇真在不着调也不会供出我们在那,也就是说,我们一举一动实际上是在人家的监控之中。
铃铛看到男人,瓮声瓮气怒喊道:“你们把寇真放出来,要不然我弄死你……”挥舞铜镜就要杀过去,被我一把拽住,轻声道:“稍安勿躁,有你伟哥在。”
男人对铃铛的威胁没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