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淮阴县衙陈登书房。
“韩将军深夜到访,莫非有大事发生?”双方见礼之后,陈登有些迟疑的率先问道。
“倒也算不得大事,不过对眼下的广陵大治来说,也是存在一些妨碍的。”韩烈微微一笑,随把自己在盐渎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
“将军可知,盐渎有三多,一是盐多,二是僧多,三是河流多。盐渎的盐场环城而建,遍布各条河流,一年所产的食盐,已经超过百万斤大关。每年所产生的盐税,如果全部收归府邸,少说在三千万钱以上,将军若能够掌控盐渎,广陵郡治下的钱财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陈登显然对盐渎的情况很清楚,一口气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他便继续道:“不过县令吴俊,乃至合府上下,却是关系错综复杂,将军若想拿下此人,必须掌握实证,否则定会引起州府上下的利益冲突,这么一大块肥肉,吴俊是不可能独吞的。”
“实不相瞒,我们陈家在盐渎每年就有一百万的收益,不过是寻常的孝敬,真正拿大头的是下邳相笮融,以及徐州从事都督曹豹,另外以及徐州各大世家都有利益,陶恭祖也曾经想收回盐渎的治理权,但最后他派出的几任县令都无疾而终,就在他有心整理这个弊端时,朝廷上先是发生讨董之事,接着又是青州黄巾之乱,加上州郡上的一些官僚说项,并上供了部分盐税,如此一来,这些年来盐渎治权的问题,陶恭祖也就不在过问。”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这盐渎不是陶恭祖的私产,那我也就放心了。”韩烈在盐渎没有动吴俊,并不是奈何不了吴俊,而是担心这个人是陶谦安排的敛财心腹,眼下他刚刚接任广陵郡守一职,屁股还没坐稳,无论是与公与私,还是财力兵力比拼,他都不宜与陶谦撕破脸皮。
“虽说这吴俊不是陶谦的人,但笮融这人是徐州豪强出身,手下有一批死士,加上这几年来深受陶谦重用,疯狂的敛财不说,还大起浮屠寺,为其积累下赫赫声名,而且盐渎盐场牵扯到徐州各大世族利益,韩将军切不可操之过急。”陈登见韩烈下手过激,引起反弹,忙出言劝道。
“哼,笮融这人盘剥百姓,贪财好色,表面上却尊佛扬善,为自己赚取名声,如此奸佞之辈,却身居高位,陶恭祖的驭下之道,实在不敢恭维啊。”韩烈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文龙放心,眼下徐州确实不宜大乱,盐渎一事,我会徐徐图之,徐州那些有利益的世族,劳烦汝父代为安抚联络,告知他们一声,他们在盐渎的利益,我韩子扬绝对不会少他们一分,但若是跟我作对的话,日后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事吾父子自会安排,将军可以尽管放心。”陈登欣然点头,商议完这事,陈登安排的下人,送来点心,韩烈与徐盛赶夜路而来,也正好饿了,自是不客气的饱吃一顿。
送韩烈和徐盛出城的途中,同乘一车的陈登,询问了一些关于韩烈今后的布局,并提出了一些意见,当得知韩烈有南下扬州的战略构思时,陈登连连点头附和道:“将军,吾近来接到吾叔父陈瑀从扬州送来的消息,告知吴郡豪强严白虎兄弟在乌程一带造反,聚众数万,已经占领乌程数县,严白虎更是自称东吴德王,号称十万之众,大有燎原之势,吾叔父担心吴郡难以保全,特询问吾父处置之法,如今看来,这事对于将军南下倒是一个契机。”
“将军如今兼领右中郎将,有调兵遣将之权,而吴郡方面也有奏报送往朝廷,若将军这个时候上书一封,说贼军入侵广陵地界,趁机出兵吴郡,吾可以说服叔父请求将军派军入吴郡平叛,如此一来将军要控制吴郡可谓易如反掌,也不用担心受到朝廷指责,还可以趁机扩大地盘,树立声名,并进而向扬州腹地的丹阳、会稽形成压制。”
“元龙之言,甚合吾心。”韩烈早就听说吴郡太守陈瑀是陈登叔父,与陈珪乃堂兄弟,若真能说服此人,借严白虎叛乱为由,引导自己率军入吴郡,乃扬州的战略部署,不但可以大大提前,还能收到奇效,此事若成,陈登之功无疑是居功至伟。
“将军放心,吾父子同族,定当为将军南渡,搭建坚实的基石。”面对韩烈握着自己的手掌,毫不掩饰的喜意,陈登也是深受感怀的应道。
相对于南渡吴郡来说,盐渎之事,无疑是一件小事,但即便是一件小事,韩烈却依旧没有半点轻视,从淮阴与陈登会面之后,一回到广陵城,韩烈召集郭嘉与众将,商讨了一番南渡一事,并作好渡江的准备工作。
接着韩烈又让徐盛把张瑶和貂蝉找来,在北海的时候,韩烈就答应过张瑶,允许她将来自己的地盘传播太平道,发展信徒。
不过近来事务繁忙,韩烈也顾得上,不过张瑶似乎也不急,倒也没有催促。
多日不见,貂蝉倒也比起前些时候,肤色更显得白嫩细滑,一身灰色染纹道袍,裁剪的修身紧凑,虽然朴素而淡雅,但也依旧难掩天生丽质,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张瑶同样也是灰纹道袍,头插发叉,腰挂佩剑,一脸冷冰,虽然难生亲近之感,但却给人一尘不染出尘气质。
“将军今日相招,莫非又有什么难事?”面对韩烈的热脸,张瑶面无表情的讥讽了一句,自从利城到一别,到广陵已经一月有余,这还是韩烈第一次召见她们。
“哈哈,看来张姑娘对韩某意见很大哟。”韩烈大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