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信件按原样装回去重新加封后,克里木吩咐飞影放掉信鸽与送信人。这次尽管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他心里对于幕后指使者,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打战。克里木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勉强自己抛开个人私情,下一刻又投身进公务之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整体战局呈胶着状体时,几天后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打乱了两国主帅的各自部署。
这场毫无征兆的暴风雪足足下了七天七夜,靖安西北边境线上的大部分城市都裹上了厚厚一层银装,气温直转而下。雪停之后,人们如果走出室外往地面泼上一盆冷水,眨眼功夫就会结成一层薄冰。
这种天气里,战根本就打不起来,两国不约而同暂时高挂免战牌。此外,一夜之间,靖安驻守在城外防线上的士兵们冻死了几十人,沈泽无法,只得下达了撤退命令,收回了野外防线上的兵力,把原本堵住里勐人退路的通道,无奈地让了出来。
里勐人没有错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来不及请示克里木,三地主将当机立断,率领比来时少了一半的军队撤回镇裕关。
克里木也没有怪罪他们,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下令全军停战修整,一切等过完年之后再说。
没有了繁忙公事,心底被一直狠狠压抑着的那股对渴望在蠢蠢欲动。无论敏仪是不是他的女儿,光凭她的母亲是端惠不自禁地想要见到她,亲近她。
尚不知自己被人惦记的敏仪,此时正窝在自己临时的闺房里忙碌着。沈泽找了一座小宅子安置她们师徒,在这里不过只待了两个多月,宅院中的花园里就种满了他们从山间移植回来的种种草药,降珠和绛紫找来原本已经被释放回军中的姜云飞,三人刚刚在花园里搭好一座草棚,以防这些草药被冻死。
“郡主,我们把棚子弄好了,您要出去看看吗?”降珠洗净手走进内室。见敏仪配了一阵天的药粉,不由出言鼓动她出去走走。
敏仪正按照药方核对自己搭配的用量,对她的提议没有一点心动,头也不抬地说:“说了多少回了,让你们叫我师姐。真是的,现在又不是家里,没必要老守着这些破规矩。我啊,就想过过师姐瘾呢,这点子小要求都不肯满足我。”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降珠和绛紫都不肯接,悄悄吐吐舌头,退了出去。
敏仪也没能清净多久,不多时房内又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看见她二话不说拉着就走。
敢这么做的,除了姜云飞那个胆大妄为的小混蛋还能有谁。敏仪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放开我,混蛋!我的药差一点就配好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姜云飞早就摸清楚了她色厉内茬的纸老虎脾性,一点儿也不怵她,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笑嘻嘻地回道:“药就在那儿又不会跑,你都弄了一天了,出去透透气呗。我跟你说,外边可好玩了。”
“那么冷有什么好玩的!我就愿意待在房里。”敏仪嘴上抗议着,挣扎的力道却小了不少,口是心非地被他带到园子里。
花园中新搭起的这个草棚并没有多大,恰好盖住种了草药这块地而已。敏仪围着它转了一圈,不怎么感兴趣地撇撇嘴:“你们让我来看的就是这个?不怎么样嘛,有啥好看的。”
这话说完,回应她的是一个飞掷而来的雪球,“啪叽”一下正好打中她的后颈,少些冷冰冰的雪儿掉进衣服里,顿时就把猝不及防的她冻得打了个激灵。
“哈哈哈,让你看不起我们一整天的劳动成果!”
始作俑者在不远处击掌而笑,勾得敏仪心头火起,立刻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团扔了回去,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避开。
“小丫头,你这身手可比那两个丫鬟差远喽!”姜云飞一手拉下眼睑,朝她做了个鬼脸,更把敏仪气得不轻。
“有种你别躲!哼,看我不打死你!”
敏仪接二连三投掷出好几团雪球,却连对方衣角都没沾着。那小混蛋甚至还在得意洋洋地扭腰摆臀,“啦啦啦,打不着打不着!”
不过,乐极就会生悲,这不,就在他开心地对着敏仪耀武扬威时,一个大大的雪团子悄无声息地砸中了他的后脑勺,这个小混蛋顿时就遭到了现世报。
“哈哈哈!降紫好样的,快帮我收拾他!”这下轮到敏仪开心了,三人嬉闹起来,开心的笑声很快就把老顽童毕陀也吸引了过来。
“呔!你们两个女娃娃欺负一个男娃娃,太让人看不过眼了!姜家小子,你等着,我来助你!”毕陀加入战局之前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要论打架,毕陀这老小子当然不会是年轻人对手,但打雪仗又不同了,年逾古稀的他身手居然如灵猴一般敏捷,不但每每都能闪过飞来雪球,还总能找到时机反击回去。
双方正打得势均力敌,闻声赶来的凤菲菲和降珠加入战局后,男队顿时落入下风,被一众女将围追截堵,打得再无还手之力,抱头鼠窜。
小小的宅子里,满满回荡的都是欢快的笑声。
玩闹一场后,众人喝下毕陀特意调配预防感冒的姜汤,草草吃过晚饭,全都直接上了床,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姜云飞也是累极,他房间内还留有之前不曾带走的换洗衣物,于是就没回军营,洗了个澡,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和他一起做了一天体力活的降珠和绛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