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宜朝着程梓易使了个眼色,后者只好安分地坐到韩景宜的另一边,等着警察大哥执行公务。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请如实回答有关情况,对于本案件无关的事情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有权题出更正、补充意见。”
韩景宜高度配合点头状:“噢,噢,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嗯......你的姓名?职业?年龄?还有你的联系电话。”
韩景宜老实回答:“我叫韩景宜,今年24,电话是15921211326。风景宜人的景宜,目前在z中执教,这次受伤的学生跟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
他低头握着笔,手臂微颤使得笔尖一顿,继续说:“好的,请描述一下案发当场的情况。”
韩景宜又把刚才给唐飞泽讲过的内容重新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的,以上就是我目击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他诚恳地说着,表示自己所言其实。
邵英杰点点头,把记录递给他,“你看看这个跟你说的是否相同。”
“就是这样。”韩景宜笃定道。
邵英杰原本还想再问几句,注意力却被另一处给吸引住了。手术室的牌子上的红灯熄灭,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
“请问他怎么样了!”没等韩景宜他们反应过来,便有一名女子迎上前去焦急询问。
韩景宜被声音吸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平凡到没有任何出挑之处的五官让他惊得张大了嘴。
这姑娘是跟那个男老师同行的,跟他是一块上的救护车,可是这么长时间他却一直把她的存在给忽略了!这得多没存在感才能让人过目即忘!
——这么说来,唐飞泽方才对他的表白全数都落在她眼里了?
韩景宜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医师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面容显然也吓到了,但多年以来良好的应对经验使得他处理的游刃有余,他神色如常,道:“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擦伤已经处理完毕,接骨后休息静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他说完后,朝着他们几人点了点头便指挥着护士们把病人推进了病房。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表明身份,连忙走到韩景宜跟前,朝他伸出手说:“你好,我也是z中的教师,胡弦松。刚才冲出去救人的,是洛老师。”
“呃......名字是洛半城吗?”韩景宜脑子里浮现出零星模糊的记忆,觉得分外熟悉,下意识就接口道。
被他们下意识忽略掉的程梓易与邵英杰眼见他们相谈甚欢,一致选择了保持沉默,耐心候在旁侧。
“对对对!你们认识吗?”胡弦松听见自己男神被人认出来,表情显得非常激动。
“见过几次,”先前的记忆越发清晰,忍俊不禁的画面纷纷浮现出来,韩景宜不由失笑,“真是难以忘怀。”
“对了,刚才我看见韩老师......”胡弦松顿了顿,嘴唇半张,瞥见韩景宜微带着些不自在的眼神,欲言又止。
韩景宜干咳一声,耳朵尖泛上一丝绯红。
胡弦松抿唇下笑笑,五官虽平淡无奇,但笑容清爽、干净,她朝着他鞠了一躬:“谢谢韩老师的帮忙,我就先进去看看他,不打扰你们了。”
邵英杰终于解决完了事情的一部分,只是当事人还没有苏醒,只得改日再来,其实这事情解决起来并不麻烦,只是牵连到的方方面面就复杂起来。
虽然自觉有些冒昧,但韩景宜到底心里边一直发憷,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他:“那这件事情一般会怎么处理?”
邵英杰看他这副模样,板得周正的脸情不自禁勾起了些许笑意。
“学生没什么大事,女老师的伤势最轻,男老师伤的也不算特别重。不过,虽然她跟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有保护不当的责任。至于肇事者,还得等当事人清醒过来才能开展进一步调查。”
现在学生的性命日渐精贵,动着伤着教师们都难逃责任,更何况是在白芸的身边出事的,白芸的工作,怕是要被撤掉了。
韩景宜记得学校几年前就有前车之鉴,听说那时候有学生组织了聚会,邀请了一名老师,后来老师提前回家了,结果学生后边就出了事情,而那名老师最后收到处分,被撤了职。
程梓易握住的拳头送了又紧,脸色暗沉不已。
出事的学生是下边乡镇考上来的住宿生,父母都远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但幸好伤势较轻,没有什么大问题,打个电话给学生父母解释清楚情况即可。
但......他深深看向白芸所在的病房,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最后邵英杰好心提出要送他们回去,程梓易以留在医院陪着白芸的理由谢绝;韩景宜推辞几番,见邵英杰的态度坚决,他也不再推脱,被折腾了一晚累的不行,索性就答应。
韩景宜得以享受了一把被警车送回家的待遇。
路上邵英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韩景宜昏昏欲睡,头遭还能勉强应付应付,到后来就有些力不从心。
车一路平稳行驶着,最后在z中教师公寓前缓缓停下。
邵英杰眼光凝在他睡着了的面颊上,深邃的目光微错,隐隐几分情绪跃动,仿似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泛起了涟漪。
这道目光停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