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风后抢先道:“各位,今日所议之事大家已然知晓。只因昌意一念之差,致使连丧少姬姑娘和老龟二命。这事说来的确骇人听闻,不论是谁听闻此事都不会无动于衷,一定认为对祸首应当严励惩处决不宽容。但是大家请不要忘记,昌意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于孩子我们却不能要求他们行事完全象大人一样成熟。比方说孩子搬不动重物,我们不能责怪他无能,而应当明白他力有所不及。再比方说孩子不辨东西南北,我们不能责怪他蠢笨,而应当理解他智有所不及。而所有这些不足之处,我们只能耐心地教导培养,待其慢慢成熟。而不能因此就置孩子于死地。纵然孩子有过分之处,我们也只会教导多于惩处,不得已时稍加惩罸,也是以教导为目的。我想在场的各位一定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我们既然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也应当这样对别人的孩子才不失为公正。刚才炎帝言道要对今日所议之事作一个公正裁决。在下不敢提议对昌意不作处罸。在下只想提醒一下各位,各位在对昌意作出处罸决定时请想一下自己的孩子。若是此事发生在各位的孩子身上,各位是否会作出这样的惩处。若是各位对自己的孩子也能这样惩处,那么我想这样的处罚一定公平之至。我们轩辕氏一定心甘情愿地接受,绝无二话!”
风后作了这一番长篇大论后,会场上立刻变的鸦雀无声。本来今天讨论的事情事实清楚,是非一目了然,惩处昌意是必然的结果。今天来参会的众人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一但发言先批评一顿昌意的错误。然后再提议处罚就完事。可是风后的一番议论却要参会的人先看惩罚能否施加到自己孩子身上,然后再看能否施加到昌意身上。本来以昌意的罪行,再严厉的处罚也不为过。可要各人以这样的处罚对自己的孩子却都觉不忍。一时间众人都默默不语,竟无一人站起来发表意见。姬见了心里不由暗暗高兴,暗赞风后的办法高明。
会场上沉寂了许久,雍父才开口道:“风后先生,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不对呢?你让我们在决定惩罚昌意前先想到自己的孩子。可我的孩子明明没有犯这样的错,你让我怎么去惩罚他呢?”风后狡黠地一笑,道:“雍父兄,话可不能这么讲。世事难料,焉知有一天你的孩子不会犯下什么过错。难道说我们酋长姬就想到他的儿子会犯这样的错吗?我只是让各位假设一下,如果是你们的孩子犯了这样的错该怎样处罚。却并不是说各位的孩子也犯了这样的错。”雍父苦笑道:“这可难了,我的孩子明明没有犯这样的错呀!而且我的孩子也不会犯这样的错!”风后笑道:“雍父兄这话说的未免太达了,怎么你的孩子就不会犯错?难道说只有你的孩子是好的,别人的孩子便不好吗?老汉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未见过如此自夸的人。”说罢,风后哈哈大笑起来。
雍父见风后语带嘲讽,不由得勃然大怒。“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你不要以为大家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说大家都有儿女,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勉得自己儿女犯了错不好逃避罪责。可我告诉你我一向对自己的儿女管教甚严,从不许他们做对不起别人的事。若是我的儿子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早一棒子把他打死了,绝不会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言语中已毫不客气,显然在责备姬和风后明知不对却死不认错,还要狡辨。
风后见雍父气势逼人,心里先有了几分胆怯,不敢再和雍父争论。呆了呆,轻声道:“雍父兄对子女管教严厉,在下不敢有异议。只是雍父兄要把自己犯错的子女打死,却不能要求天下的父母都学着做。”
姬在一旁听雍父公然指责自己,心里十分恼火。可转念又想:“昌意的性命倒有一半是攥在这些人手里的,可不能和这些人闹僵。”于是忙站起身打圆场道:“雍父兄,雍父兄,莫生气,莫生气。风后先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孩子们年幼难勉犯错误。不过如果都象雍父兄这般严格管教子女,那自然是会少犯错误的。既然犯了错,加一些惩戒还是应该的,不过是不是考虑一下处罚的方式呢?一棒子打死也不太妥吧?”xh.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