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故意和富贵大叔聊了一些家常,像是最近收成怎么样,当地有什么特产啊,有什么习俗啊之类的事情,但是他一直各种敷衍我,明显并没有交实底的打算。这种情况下即使问他闹鬼的详情,八成他也是不会说的。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突然外围挤进来一个人,附在富贵大叔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双眉紧皱。但是一抬头看到我在盯着他看,又故意拉了拉衣襟,把表情调节成平静模式,站起来和那人一起匆匆离去了。
我疑窦更深,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芮忧,低声说:“师妹,晚上要不要出去耍一圈舒展一下筋骨啊?”
她转头看到我那兴致高昂的样子,大概是猜出即使她表示不去我也一定会单独行动,只好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不过你要听我指挥。”
我看到她应允,开心地一敬礼说:“遵命!”又想起古人是不兴这种礼数的,连忙改成作揖,但手里又拿着碗筷,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她闷声笑了起来。
虽然这事看上去和血矶炉没什么关系,但是体察一下民情,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人民的一些生活概况,对于提升自己的眼界,增加知识储备,以及为推动历史发展做出更大贡献是非常必要的……以上是中学时历史题答案常用语。
吃完饭,我们俩假装回自己的棚子,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就沿着山坡溜了下去,直奔村子的方向而去。
这时小雨已经停了,云层还是很厚,错落之中露出一弯新月来,泻下微弱的月光,但是已经足以照亮前路。一路上我都在不断地瞪大眼睛观察,却好似没有再看到之前上山的时候见到的那一闪即逝的火光。如果不是芮忧也同时看到了,我真的开始怀疑那是自己的幻觉了。
大概走了半小时左右,已经来到了那座村落边上,沿进村的路向内一望,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灯光,竖起耳朵听了听,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响动。
芮忧一甩头,示意我进村,我们就小心地溜着村屋边墙,向村里慢慢走去。这村子果然过得还不错的样子,房子都修得像模像样,高屋大院非常多,不似之前芮忧所住的那个村子那么简陋。
刚走出一小段,芮忧突然一拉我,用几乎只剩气息的音量对我说道:“有些不对劲。”
我也用同样的方式问道:“哪里不对劲?”
“没关门。”她说。
我向路两旁的院门看了看,果然都是虚掩、甚至半开着。
如果说是民风淳朴,夜不闭户的话倒是也有可能,但是大门除了防贼之外,还是阴阳二气交汇之所,一家之风水最关键之地,开在哪边、开多大、朝向哪里、门上做什么装饰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明明闹鬼却这样随意地开着门,岂不是是在放任阴气长驱直入?
“进去看看。”芮忧指着一家半开着门的院落小声说。
我点点头,但是拉了她胳膊一把,示意让她断后,然后自己先过去,轻轻地推开了院门。
谁想到这院门看着挺新的,门轴却生涩得很,一推之下,发出了“吱咯”的声响,在寂静的村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吓了一跳,但是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回头看了看芮忧,意思是问她到底要不要进去了。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大门里突然快速地闪过一个白色影子。我们同时一惊,芮忧朝我一挥手,我俩就一左一右,向那个院子包抄了过去。
聚到大门前,芮忧用摄魂棍轻轻一顶院门,院门慢慢打开了,听听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院子里也没有看到什么白影。
还是老规则,我先走了进去,让芮忧保持不动,在大门处观察情况。
院子里长了不少草,感觉已经很久无人打理,我的脚步踩在草丛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云层恰好还在此时遮住了月亮那唯一一点微明,我回了个头,连大门处的芮忧都已经看不清。
终于走到了房门前,我刚要伸手去推门,感觉右肩一坠,余光已然看到,一只白花花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