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此刻也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一样,只是直挺挺地站着,等待着我的命运。
正当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我周围这几个僵尸发出的那腾腾阴气惊动了巢中的鸟儿,树叶一阵疾响,一阵振翅之声,成群地飞了起来,尖利的鸟鸣响彻长空。
几乎同一时间,三个方向上的僵尸快如闪电地飞扑而上,两只抓住了我手臂,另一只抱住了我的大腿,而“陶将军”则再次举起刀,向我当头劈来!
“啊!”随着寒光一闪,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颓然不动了。
片刻,离巢的鸟儿已经扑愣愣地飞远了,风儿已经停歇,树林又恢复了刚才的一片死寂。
过了好半天,才隐约听得到再次有声音传来,是脚步声,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僵尸包围中的我走来。
待走到近前,他伸手去将他追杀的目标那已经垂下的头颅托起,才惊讶地“咦”了一声。不止因为这张脸并不是他预想的那个人的,更因为他的手腕此时已经被另一只手牢牢钳制住,而一柄冰冷的利刃也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到了他的咽喉处。
“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相信,“怎么会……”
“呵呵,不这样的话你怎么会出来呢!”持刀的人笑道。
阵风又起,吹得树枝一阵猛烈地摇曳,几缕光线终于有机会从枝叶的间隙照入了树林,照在这两个人的脸上。其中一个当然是我,只不过相比于刚才一直当猎物,我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猎人!因为此时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的,正是我!
而当我借着这微弱的光亮看清对方的脸时,还是吃了一惊:“居然是你!”
与我这声惊叹同时,陶之焕也在我心中惊呼道:“杜子峰!”
这时,对方脸上的疑惑之色已经一闪而过,转瞬又变作了一副淡淡而笑的表情,睡不醒似的眼睛斜斜地望着我,就如我几个月前见到他时的那样。
他的眼光往那五个僵尸那边一瞥,顿时已经明白了。只见那被抱住手臂大腿,还被当头劈了一刀的,正是当时一直在背后抱着我的那位。
“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换过来的?我居然完全没察觉。”明明已经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他和我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像在拉家常一样。
“就是在你专心操纵他们合围我那一刻之前一点点呗。”我笑道。
“既然你能挣脱他,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我也不知道,直觉吧,总觉得在最关键的时候再甩掉他会更有奇效,没有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没错,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混乱情况下,我和身后那个家伙掉了一个个儿,让他做了我的替死鬼。不止如此,我还找机会将淬月从陶将军那里取了回来,握在手里伺机待发。
而这个冒险举动的前提,是我的一个推测。
陶之焕的家人去世于数月前,现在突然这样站立行动,与其说是僵尸,不如说是尸体更为贴切。之前岳凝眉讲过,既然是尸体,那么就如同傀儡一样,完全可以任人摆布。加上这几个僵尸还特意将我引进这黑暗的树林,再彼此配合进行攻击,怎么看怎么都是有人在暗中规划和操纵。
因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幕后一定另有黑手!
听说这种人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尸舞判官”。在最早的时候,是因为有人客死异乡,在一般的交通工具都不方便运尸的情况下,为了回乡安葬,专门委托这个行当的人将尸体操控得如同活人一样行动,一路走回家乡去的。
没想到后来,原本的便民措施却开始被人利用了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毕竟相比于傀儡道具,尸体具有更大的威摄力,与人的意念控制相性也是最佳,今天我还有幸见到了它的另外一个神奇的效果,就是利用亲情羁绊,来让人不忍心伤害他们,只能束手就擒,真是缺德到家了!
这就是刚才我身体出现异状的原因了,那应该是陶之焕在面对至亲之时所产生的强大念力所导致。就算对方化身僵尸,也是断然下不了狠手的吧!
但尸舞判官再能干也始终是人,他在操控尸体进行攻击的时候,不能离开得过远,而且攻击的精准度也非常依赖环境因素,比如,光线。在这样暗的树林里,他也只能根据身影来判断目标所在,并没有办法看得太仔细,才会被我的掉包计骗倒。
“说,你怎么得到这些尸体的?”一见这鬼鬼祟祟暗箭伤人的人是曾经出卖过我陶家的杜子峰,我立刻有所联想,厉声问道。
“什么怎么得到的,他们本来就被葬在这里啊!”他却轻描淡写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葬在哪里的?难道当时他们出事的时候你就在附近?”
他轻哼了一声说:“算是吧。”
“难道……他们出事是你动的手脚?”我这样说一问,连自己的脊背上都开始生出寒意。
谁知道一听我这么问,杜子峰突然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在拿匕首的手上加了点劲儿,显得有点狼狈地问道。
“我是散了点药香出去,本来是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留下血矶炉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说这算不算我动的手脚呢?”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带着一点戏谑地说道。
“药香?什么药香?”
“是让你能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药香。”他这样说道。
一听到这个答案,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在岳耀山庄地牢里闻到的那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