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如此锲而不舍,闫老爹显得有些无奈,站起身来,直直地望着我,但却不挪动一步。
“臭小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终于这样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我需要你,老爹。”我坦诚地说。
“我不会跟你走的,而且,你们可能也没办法再走出这个山庄了。”他低眉说道。
“是嘛,那我倒是想试试看了。”我笑着说。
他听我这样说,显得有点意外,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是掘英团的人把你带回来的吧。”我说,目光投向地面,“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
他听了一怔,瞪视着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奇怪了,”我继续说,“为什么出了西平镇之后,我们没有再遇到任何来自掘英团的阻碍,即使是在河间这样的大地方,正常情况下应该遍布掘英团眼线的地方,你就那样明晃晃地出出入入,居然也没有出任何问题。你表面上背叛了掘英团,实际上还在为他们做事,对不对?”
“就凭这个?”他眉毛一挑,问道。
“不止,最令我起疑的是那天我把少庭的父亲救出来,掘英团却突然掌握了我们的行踪。不是我自大,我觉得那个计划被他们识破的机率极低,除非我们内部有人通风报信。”我吁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就未免太自信了,王彻被关在诏狱的事掘英团是一清二楚的,说不定你第一次去见他的时候,已经引起他们注意了,把诏狱盯紧一点,想要追上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一次?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不止一次的?”
“这……既然要在皇榜上发暗号,你肯定事先会去知会他一声的吧……”
“那个暗号根本就是事先和你们商量好的,不需要他老人家知道也可以的。”
“这,我只是推测……”他的语气开始不确定起来。
“还有令我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我们出来之后,没有找到你不说,连一个曾经见过你的人都没找到,这太不正常了。如果你有心和我们重新联系上,怎么不可能留下线索呢?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大的可能就是根本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走掉的,根本没打算让我们知道行踪。”
“也许是因为我被掘英团控制了,无法留下线索了呢?”他微笑着说。
但我也不想逼问他,又说:“还有一件事,让我更加确信了你和掘英团的关系了。就是那三个太监来谷里的时候,我和其中那个秦公公交过手,把迷香弹扔到他身上时,他居然安然无恙!正常情况下,只有吃了解药才会这样,是不是?”
“我这个配方之前团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不可能!”我打断他的狡辩,“这个配方是咱们在路上的时候重新调配过,加了料的,记得吗?当时你还特意把解药的方子也改过了!如果说你从离开西平镇之后就再也没和掘英团联系过,他们手里怎么可能有这个新配方的解药呢?”
老爹半张着嘴,似乎是还想解释什么,最后却突然微微一笑道:“你想得这么细,是因为你一早就怀疑上我了,所以一直在观察我的举动,在找机会印证,是不是?”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找机会把你的嫌疑排除掉,可是很遗憾,不仅没有排除掉,反而一步步使我更加坐实了。”我沉声说道。
“既然你都不信任我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闫老爹沉默了半晌,哑声道。
“因为我想知道是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毕竟是事实,我们这一路走过来,也算是出生入死,我早就把你当好友、亲人看待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知道个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呵呵。”他突然笑了起来,“这还需要理由吗?你是陶家的人,血矶炉在你身上,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你自己也说了,现在你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想得到,掘英团在争抢长生秘密的这些人之中是最强的,我当然要帮他们!我是个生意人,做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强的?”我对这个判定觉得有些奇怪。
“当下皇上软弱,大权旁落,谁最能掌握天下大势?是梁冀吗?当然不是!他只是一届莽夫,只会使用武力搞内斗,能拿皇上当傀儡就觉得不可一世了,根本不懂得怎么真正夺得天下。是地方那些私部力量吗?哼,一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只知道偏安一隅,为了点蝇头小利互相争斗,成不了大气候!掘英团就不一样了,这些有人只道我们是在不断地收集信息,党同伐异而已,当然不止!我们还通过联合各地的大土豪、大商人,吞并土地、垄断核心行业,从经济命脉上控制了这个国家!你说这算不算最强?”闫老爹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既然都已经这么强了,还要血矶炉干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们需要时间啊!现在江山还没有拿下,就算将来拿下了,也需要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去做,人生不过数十年,哪够用呢?而且,就算掘英团得不到长生的秘密,也绝对不能允许其他人得到!”他铿锵地说着。
我望着他,面色凝重地说:“你真的觉得血矶炉里藏着长生的秘密吗?”
他本来在踌躇满志地笑着,听到我这话,却突然脸色一变,笑不出来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