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照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起瞌睡。夕颜也有些乏了,索性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
这半个多月黎轩一直没再踏进晨夕阁。每天除了用饭的时候,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日子像是又回到了她嫁给他以前的那些时光,她整天窝在房里,看书,画画,只是……她有时候会想他。
他来时,她怕他。他不来了,她又觉得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
夕颜正迷迷糊糊想着——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春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下。
“出什么事了?”夕颜一愣,“你起来慢慢说话。”春雪衣服有些凌乱,原本梳得规规整整的头发也掉下来两撮。
“夏霜,夏霜被王爷的人带走了!”春雪语带哭腔。“奴婢本来叫她去花房要几盆花的,见她一直没回来,刚才去寻……不知她怎么就跟人就打起来了……而且,而且偏巧被王爷和福晋碰上……”
夕颜心里咯噔一下。
“她现在何处?”
“被押到前厅去了。格格,”春雪跪在地上,“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你先别哭了,赶紧为我更衣。”她强装镇定。
“主子不要担心,”一旁伺候的采棋忙宽慰道。“王爷福晋都是赏罚分明之人,不会冤枉夏霜的。”
夕颜稍觉安心,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待春雪采棋扶着她到厅里时,黎轩和宁若已经端坐在位子上。
地上除了夏霜,还跪着五六个她不认识的丫鬟仆妇。
“夕颜给王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她恭敬地上前行礼。
“夕颜,你怎么也来了?”宁若怔了怔,随即道,“罢了,既然来了就跟着听一听吧。”
黎轩眼底闪过一丝迟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宁若冷声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指着地上年纪最大的一个仆妇。
“奴婢……”那仆妇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奴婢也不知道两位姑娘是为着什么缘故……就看她们忽然打起来了。奴婢们拉也拉不开。”
“你倒会推脱!”宁若冷哼,旋即看向夏霜,“夏霜,你说。”
“说就说!”夏霜恨恨道,“奴婢刚才经过花园,就听她们在那说格格坏话!她,她,还有她,她们都在说!”
“都在说?”宁若秀眉微蹙,不由问道,“说什么?”
“她们……她们说格格是扫把星,克死亲人……还害得……未婚夫婿跌断腿……她们还……”夏霜大声哭起来,略嫌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还说格格……人什么夫什么,勾引贝勒爷不成,又勾搭王爷……”
人尽可夫。
夕颜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红润的小脸一点点苍白下去。
黎轩的脸色也阴沉得厉害。“就是她们几个说的?”
“嗯!”夏霜使劲点点头。
黎轩狠狠地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仆妇。“她说的可是实情?”
“王……王爷恕罪啊,老奴也是听别人说的,都是她们说的……”
“你说。”黎轩又随便指了个小丫鬟。“一五一十地说!敢少一个字,小心扒了你的皮!”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夕颜,你先回去。”
“我……我想……留下来,行么?”她勉强说出几个字来。
黎轩看了看她,终是叹了口气,默许了。
这丫头年纪还小,被黎轩这么一指,三魂丢了七魄,就把府里这些天来下人间流传那些乌七八糟的话都事无巨细抖擞了出来。
“啊!”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黎轩一脚踹倒在地,“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饶命?!”黎轩面色铁青,看到夕颜仍定定地站在那儿,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失神的大眼睛只是木然地看着地上……他心里一疼,“原来你们这是还想活命?”
所有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你要说就说吧,怎么能把王爷新婚之夜的闺房秘事都仔仔细细交代了一通,倒好像侧福晋怎么受的辱她都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就算私下传得再怎么绘声绘色,这些话在主子跟前也是死都不能说的啊。
“好,好得很!你们都是些好样的!”黎轩怒极反笑,“看来福晋平日对你们太宽容,如今你们也都托了大,很懂得怎么编排主子了!”
他话刚出口,宁若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只见她镇定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请王爷息怒!是妾身治下不严,管理无方,求王爷降罪!”说罢,俯身屈膝便要下跪。
地上跪的一众仆妇丫鬟此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黎轩待下向来是个宽容不计较的,动手的时候更是从来没有。如今不但踢了人,言辞间更对一直宠爱有加的福晋都颇有不满,再想想她们自己……王爷必是不会轻饶了的!
黎轩伸手扶住宁若,脸色虽然还很难看,口气却终究软了下来。“也不能怪你,都是这些个下作东西闹的。”说完,他眼神冷冽地扫过那几个嚼舌的下人,“这事本王就交给福晋去查,好好地查——本王倒要看看这府里还有多少欺主的奴才!全抓出来,一个也不能饶!”
“是,妾身这次定不不敢辜负王爷嘱托。”宁若应下,接着喝道,“来人!把这些混账东西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关进柴房里!”又想了想,“夏霜你起来吧,今日你护主有功,王爷自有赏赐。”
夏霜哭着谢了恩,赶紧跑到夕颜身旁。夕颜仍是那么愣愣地站着,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