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勾魂倒罢了,那小娘们儿身上的皮肤也又细又滑,比豆腐还软……就跟、就跟能捏出水来似的……”瓜尔佳衍顺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点了点,好像仍在回味着那副柔软美丽的胴/体,“她左肩上那颗朱砂痣,爷都不知做梦梦着几回——”
他话音未落,牢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记重重的拳头打倒在地。他看不清来人,只被压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你敢碰她,你竟敢碰她!”
黎轩红了眼,拳头发了狠地砸下去,每一下都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一般。夕颜左肩上有颗水滴状的朱砂痣,本是极隐秘之事,如今竟从第二个人口中听闻……他对夕颜做了什么……原先总还存着一丝希望,想着她尚在人世,只是躲在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可如今……遇到了那样的事,依着她的性子,她还能活么,她还肯活么?!
黎轩麻木地挥着一拳又一拳,心痛得像被无数把刀生生割着,一下,一下……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能为力……太疼了,太恨了!
瓜尔佳衍顺被打得哀嚎连连,抱着头一顿叫嚷,“哪个敢打爷,是不是不要命了……啊!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哎吆!”
“什么人胆敢——”张狱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喊道。
“来人!”张狱丞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只见允恒满脸杀气地走进来,大声怒喝道,“给我把这玩忽职守的混账东西捆了,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
因事关夕颜名节,于是允恒趁黎轩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便忙命亲信押了瓜尔佳衍顺进了牢房里一间暗室。这暗室平日是用作审讯机要犯人之用,是以里面各种骇人刑具五花八门,一应俱全。就连允恒身在刑部供职,对很多东西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瓜尔佳衍顺刚被黎轩一顿暴打,又听狱卒们在耳边“王爷”“贝勒爷”地喊了一路,早吓破了胆,此时再看到这些刑具,更是瞬时面无人色,蜷在地上抖个不停。“两位、两位爷饶命啊……奴才不知……怎么……怎么得罪了……”他话还没说完,黎轩的拳头已经如暴风骤雨般招呼下来。“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黎轩!”允恒上前想分开他们,可黎轩发了狂,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怎么也拉不开,允恒索性撒开了手,气急败坏道,“好好好!你打死他吧!打死了干净!从今往后咱们也不用再费心找了!就权当夕颜死了吧!”
他话刚出口,黎轩掐住瓜尔佳衍顺的手顿时一松。
瓜尔佳衍顺的脸早已涨得通红,此时被对方骤然放开,不由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的酒劲儿经过刚才一系列惊吓早就过了,现下听了允恒的话,迅速在心里弯弯道道想了一遍。难道……他们是以为自己抢了王爷的意中人不成?可是不对啊,他抢回家的娘们儿明明叫翠儿,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粗鄙丫头,怎么可能跟王爷攀上关系?于是赶紧爬到允恒脚边,语带哭腔地辩解道,“求贝勒爷明察啊……奴才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夕颜的姑娘,这其中肯定——哎呦!”
瓜尔佳衍顺的话没说完,胸口忽然被允恒重重踹了两脚。他一时吃疼,捂着心窝子嗷嚎个没完。
“她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允恒目露森森寒意,“赶紧老老实实把刚才跟那混账东西说的事,给我们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不尽不实——”他冷冷朝后看了一眼,“这里也有的是好东西招呼你。”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瓜尔佳衍顺痛哭流涕,“奴才抢的那姑娘叫翠儿,并不是您两位要找的贵人啊……”
“那佛尘庵呢?你在拂尘庵遇到的女子现在何处?说!”黎轩咬牙切齿道,眼睛恨不能在他身上灼出个窟窿。
瓜尔佳衍顺大骇,顿时面如死灰地歪倒在地。身下不觉一热,缓缓现出滩水渍……
………………
“……奴才那日原是陪额娘和妹妹去庵里进香,见个姑娘生得很是俊俏,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奴才见她孤身一人,又有点恍惚,就起了歹心……”
“……奴才偷偷跟着她进了树林……想在那里下手……”
“……谁想到那小……姑娘性子烈得很,不但抵死不从,还用簪子划伤了奴才……”
越说,瓜尔佳衍顺越是绝望,最后不由痛哭失声,“奴才真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啊,要是知道了,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绝不敢碰她一个指头啊!求王爷饶命啊,饶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鲜血顺着额头不断流下来,在这间阴森森的牢房里越发显得诡异恐怖。
“后来呢?她刺伤了你,你又对她做了什么?!”黎轩听得目眦尽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
“奴才……奴才再没做什么了……奴才受了伤,背上疼得厉害,就丢下她赶紧下山找、找大夫医治去了……并不……不知道那姑娘后来如何了——”他心虚地摇头,眼睛下意识地躲开黎轩尖刀一般的目光,言辞闪烁道。
“不知道?”黎轩一把把他推到地上,随手抄起墙上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甩过去,“嗯,不知道?自此之后她不知所踪,你却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瓜尔佳衍顺逃无可逃,只能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求饶。囚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