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尚奚舟,尚宛妗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把桂妮这件事跟尚奚舟说了实话,当然,隐去了她前世的事情和孩子是尚知英的不谈。
出乎尚宛妗的预料,尚奚舟居然没有站起身就要去找顾姨娘要说法,反而神色冷静的坐在尚宛妗对面,开口征询尚宛妗的意见。
“这件事,妹妹想要怎么做?我又要怎么做才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尚宛妗一脸讶异的看着尚奚舟。
尚奚舟脸上立马露出羞恼的神色来,眼神躲闪,显然有几分不自在,嘴里解释道:“先是被桂妮偷走香囊,后是我去武成院拿回香囊,这么简单多一件事,我实在没有想到顾姨娘能在这里面搞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到今日,我才知道这后宅里面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却不是我能处理好的。”尚奚舟很是懊恼,“妹妹能发现这其中的阴谋,脑子肯定是比我灵活的,与其我莽莽撞撞的去对上顾姨娘,不如站在妹妹身边,听妹妹的指挥,做妹妹的后盾。”
说着叹了口气:“元娘,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很没用?”
尚宛妗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说实话,听到尚奚舟说这些话,她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在这里谋算来谋算去,尚奚舟却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理解。
当下眼眶就有些热,柔声宽慰道:“哥哥能这么想,我是很高兴的。哥哥怎么会没用呢,只要哥哥在这侯府里,只要哥哥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们手里,哥哥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最大的仰仗!”
说着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我还等着哥哥有了功名自立门户时,带着我一起走呢!”
尚奚舟心情本来低落得很,听尚宛妗说了这番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哪里还有丝毫的抑郁之色!当下喜道:“博功名的事情元娘不必操心,我心里有个分寸。倒是桂妮这件事,我要怎么做,妹妹只管说就是了。”
尚宛妗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心里有个计划,也不肯定一定就能实现,但好歹要去试一试。哥哥不必操心太多,只需在我每次让桂妮去鹤鸣院传话送东西时,多留她一会便是。”
尚奚舟一听事情这么简单,立马就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桂妮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是问了一句:“孩子是谁的?怎么办?”
尚宛妗骚了尚奚舟一眼,道:“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哥哥就不必多问了。”又道,“后日我要同几个妹妹们一起去参加永平伯府的诗会,这会子要看几本诗集,就不留哥哥了。”
尚奚舟嗯了一声,屁股动了动却没有起身告辞,嘴里问道:“元娘还会做诗?”
尚宛妗笑道:“哪里会,我在彭州的时候又没有一个正经先生教导,不过是娘亲教着认了字,自己买了几本诗集瞎看,照着胡诌罢了。”
“锦都的官家小姐们都是有自己的西席先生的。”尚奚舟忽然有些替自己的妹妹难过,心里想着,她会自己买诗集读,应当是很喜欢这些的吧!便道,“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小娘子都请西席的,锦都有两所女学,四娘和五娘也是在女学念书的,前些日子才停了课。我找时间跟父亲说一说,等过了年,元娘便跟着四娘和五娘去女学吧?”
尚宛妗抿了抿嘴,并不是很想去。她会买诗集,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上辈子尚宛仪去参加那些诗会之前,总会逼着她一口气写个一二十首诗准备着。只要一听说有人邀请尚宛仪参加诗会了,她铁定几个晚上不能好生睡觉了。
尚奚舟又道:“小娘子们都喜欢热闹,许多人都是家里有了西席还要往女学跑的。钟太傅家的小小姐、修远侯家的安平县主、甚至宫里面的姚枝长公主等,听说都是去女学的。”
“哥哥来锦都也没几个月,知道的事情倒是多。”尚宛妗打趣道,心里却是已经愿意去女学长长见识了。
她诚然要报仇雪恨,可她的人生里面不能只有报仇雪恨。
尚奚舟笑道:“哥哥认识了一个朋友,是钟太傅的外甥,叫韩折尘。他可是一个妙人,看着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这锦都城的事情,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这些事情,都是他说给我听的。等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们引见,让那小子也羡慕羡慕我有这么好看个妹妹!”
尚宛妗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好奇,她上一世是没有听说过韩折尘这个人的,不由得问道:“他怎么爱跟你说这些?这不是小娘子们聚在一起才会讨论的话题吗?”
尚奚舟的神色便有些不自在,干笑道:“我们自然是不只说这些的,我们还说别的事情。”
然后迟疑了一下,又道:“咱们父亲不是要娶钟太傅孀居的嫡长女么,说起来,韩折尘是她的表弟……”
尚宛妗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韩折尘……你朋友是不是寄居在钟太傅家里?”
尚奚舟没有注意到尚宛妗神色的不对,忙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尚宛妗眨了眨眼睛,眼去眸中的情绪,扯起嘴角笑道:“猜的。哥哥说起他时只说他是钟太傅的外甥,我便猜测他自己的家是不在京城的。”
尚奚舟看着尚宛妗满脸崇拜,觉得自己妹妹就是聪明神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尚宛妗却没有了跟尚奚舟继续聊下去的心思,拳头捏得死紧,面上还强压着情绪,对尚奚舟笑着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