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的出来这么一趟,就买了一堆书和几个香插,鲁婆子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她不会把原因归在那个冲撞了锦王马车的小娘子身上,反而觉得是那个叫长邪的年轻道士的原因。
鲁婆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趟到底是没有办砸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回到侯府后,尚宛妗吩咐鲁婆子带人把书搬进了漱春院,自己则半刻也不耽误的拿了香赶。
武威侯府的花园比较宽广,里面挖了一个湖,种了睡莲养了锦鲤,这锦鲤又多是红色和金黄色,一大群游过,就像是天边的霞光一样。留霞阁是花园东南角的一个院子,比漱春院小上许多,尚宛逑便是住在这个院子里面。
锦书心里替尚宛妗不高兴,见周围没有人,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跟尚宛妗抱怨:“连一个庶女都有单独的院子,小姐是侯府的嫡长小姐,却要跟一个庶女挤一个院子。”
尚宛妗心里有事,板着一张脸,并不理会锦书的话。
锦书见她脚下匆匆,脸色难看,忽然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问尚宛妗:“小姐是觉得今日书坊外面冲撞了锦王的那个小姐是咱们府上的三小姐?”
尚宛妗不瞒她,一边急匆匆的走,一边点了头。
锦书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是三小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三小姐难不成是跟踪咱们到书坊去的?”然后又道,“早知道刚刚婢子就应该跟到马厩去,问问看还有谁用了马车!”
尚宛妗冷笑:“她既然敢跟过去,就不会让你在马厩那边查出来。”
原本心里只有三分猜忌,可这会子跟锦书这么一说,三分就变成了五分。
“她跟着小姐做什么?”锦书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尖厉,脸上满是怒气,“未免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小姐,这事儿可得跟大少爷学一学。咱们刚来武威侯府,手里没有堪用的人,谁也对付不了,大少爷心疼小姐,总会为小姐做主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留霞阁院子门口,锦书忌惮院子里有人,怕打草惊蛇,主动消了音。
尚宛妗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来,缓着步子朝院子里面走。锦书会意,立马对着一个扫地的丫鬟喊道:“三小姐在吗?”
那丫鬟闻言,朝这边看过来,就见尚宛妗噙着笑朝她点了点头,忙福了福行礼:“大小姐来了,大小姐里面请,我们小姐正在做绣活儿呢,婢子这就进去通报。”
尚宛妗点了点头,那丫鬟便拔脚往屋里跑。
锦书有些诧异,心道,这么爽利,难不成真的是小姐看错了?
尚宛妗倒是神情镇定自若,上了台阶进了房间,穿过珠帘进入内室,正看到尚宛逑慌里慌张的跪坐在床上穿衣裳,刚刚说进来通报的丫鬟正取了鞋子放在她面前,只等她伸脚。
旁边还有一个大丫鬟正手脚麻利的把针线料子往簸箕里面收拾。床上都是线头和锦缎的边角料,看起来还真像做了不短时间的针线活儿。
尚宛妗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有穿葱绿色棉袄的丫鬟。
尚宛逑抬头看到尚宛妗进来,脸上露出窘迫和慌张的神色来,嘴里哎呀一声,嚷道:“大姐姐你快转过身去,我这衣衫不整的,太过失礼了!”
然后红着脸解释:“这屋子里暖炉燃得旺,我有些热了,这才脱了外套。”
这副情状,还真有八九分可爱,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忍心怪罪她失礼的。尚宛妗抿了抿唇,眼带笑意,道:“咱们是亲姐妹,哪里在乎那些虚礼。”
说着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尚宛逑身后拱起的被子,尚宛逑发现她盯着自己身后的被子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动声色的挪了一下身子,挡住了被子里隆起的部分。
尚宛妗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挪开了眼睛,尚宛逑松了口气。
然后便听到尚宛妗问道:“三妹妹来这锦都也有三个月的样子了吧?可曾出门逛过?”
听她这么问,尚宛逑心里又紧张了起来,嘴里强自镇定道:“自然是去过的,大哥哥怕我无聊,陪着我出去玩了好多回,还与大哥哥的朋友一起吃了太白楼的桂花鸭块。听说大姐姐今日出门了?大姐姐人生地不熟,早知道就该让大哥哥陪着一起出去才是,临近年关了,大哥哥除了跟朋友们一起聚会,也没有别的正经事要做。”她一紧张,话就会变得特别多,仿佛这样就能多几分底气似的。
尚宛妗心里觉得好笑,天下哪有尚宛逑这样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跟她暗示尚奚舟对自己不如对她好。
“鲁婆子跟着呢!”尚宛妗笑了笑,神情带了些讥诮,“三妹妹年纪小,哥哥陪一陪三妹妹原也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又有婶娘派的鲁婆子跟着,哥哥不陪我出去,也没什么打紧的。”
尚宛逑却觉得尚宛妗这是在强颜欢笑,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
尚宛妗上前几步,到了床前站着,尚宛逑担心尚宛妗翻自己背后的被子,身子立马僵硬了起来,也不继续穿衣服了,手指死死的绞着。
然后却见尚宛妗把几个或莲蓬、或仙桃、或如意……形状各异的香插放在了床弦上摆着,笑着道:“今日去书坊想挑几本书,发现隔壁有家卖香插的店,看了一下,觉得又是新奇又是精致,便挑了一些回来,打算送给大家。三妹妹你喜欢哪个?”
尚宛逑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