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盈被吓到了,越发的口不择言起来:“那你就不怕我把之前的事情抖落出去?”
“之前有什么事情?”尚宛妗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和哥哥现在是有靠山的人,这人啊,一旦有了靠山,就开始飘飘然了,以前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你怎么可能记不住,这才多长时间”钟雪盈说这,声音戛然而止尚宛妗跟她说这话,不是为了告诉她忘记了那件事,而是想要警告她!
尚奚舟和尚宛妗兄妹二人的靠山是锦王爷,试问整个锦都城,有谁敢得罪韩阆?钟雪盈想起上次韩阆从武威侯府带走“贼人”,气得尚知章偷偷骂了大半个月,甚至摔了书房梅瓶的事情来,尚知章都气成那样了,也拿韩阆没有办法。
自己若是惹恼了锦王爷,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雪盈又惧又怒的看着尚宛妗。
尚宛妗抿了口茶,然后撇撇嘴,道:“夫人寻的这茶楼,茶钱虽然贵,却没什么好茶,用的都是去年的陈茶。我怪渴的,就不陪夫人聊天打趣了,要家去了。”
尚宛妗说完就走,钟雪盈并不敢拦她,只得由着人走了。
钟雪盈直愣愣的看着人走了,气得摔了刚刚尚宛妗用过的那个茶盏。
雀儿心里叹了口气,劝道:“夫人何必这个时候跟她置气,若是想找宛妗小姐麻烦,不如等她靠山没了,再做打算婢子听说宫里的颜太后有意让宛妗小姐做锦王妃呢,夫人现在把她得罪得很了,以后宛妗小姐报复夫人可怎么办?”
钟雪盈理直气壮道:“谁还顾得上以后啊!我这会子需要她的药,不这会子找她,等到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雀儿一噎,听自家夫人这么一讲,就知道是听不进去劝的了。她心里有些无奈,自家夫人有求于宛妗小姐,不是更应该好言好语的恳求吗?怎么反而说些伤情面的话!
钟雪盈的长指甲无意识的抠着自己的茶盏盖子上的青花,眉头皱得紧紧的,眼角耷拉着,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的转动。
雀儿太了解她家夫人了,她一这样,便是憋着坏主意,有人要遭殃了。雀儿想起已经被钟雪盈赶到庄子里去的曲嬷嬷来,不由得有些唇齿发寒。
曲嬷嬷确实是做错了事情,可更难以挽回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做么,而且曲嬷嬷是主动跟钟雪盈坦承的,就是想博个宽大处理,她也发誓以后再无二心了,可钟雪盈还是赶走了她。
若不是怕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按照钟雪盈的意思,是要把曲嬷嬷一家人发卖了的。
曲嬷嬷是钟家老人,可以说是看着钟雪盈长大的,尚且落得这个下场,雀儿跟在钟雪盈身边,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天自己就惹了钟雪盈不高兴了。
雀儿这些心理活动,钟雪盈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她也不在乎经历了许多事之后,钟雪盈越来越觉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武威侯府,她能靠的人只有她自己。
钟雪盈快步走到窗户前,探头看下去,正好看到尚宛妗上了马车。脸上扯起一抹冷笑,是颜太后看中的锦王妃又如何?她也是时常往宫里走的,颜贞琪的心思她自然知道,颜太后为什么会看上尚宛妗,她还不知道么?
锦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今日之仇,就有人替她报了!
想到这一层,钟雪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切,她转身对雀儿说“回府”时,心情已经变得欢喜了。
雀儿习惯了她的变脸,忙跟着钟雪盈出门,给了掌柜茶钱,然后出了茶楼,上了武威侯府的马车。
尚宛妗并没有把钟雪盈放在心上,钟雪盈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可尚宛妗不觉得钟雪盈能奈何自己。
又过了几日,到了二月初七,同韩折尘一起出发去辽州的禁军忽然回来了一个,满身是伤逃回来的。
他进城的时候青天白日,许多百姓都看在了眼里,消息很快就在锦州城传开了来。
说什么的都有,尚宛妗派了人出去打听,等五花八门的消息打听回来,听了之后反而乱了思绪,根本分不清楚孰真孰假。
等到尚奚舟下了值回来,尚宛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据那位逃回来的禁军说,他们日夜兼程赶去辽州,刚到肃州境内,就受了埋伏,禁军损兵折将了一半,钦差大臣被伏击的土匪捉了去。他们派了五个人回京报信,谁知在路上又被土匪给埋伏了,其余四名禁军都死在了路上,只有一名禁军带伤逃了回来。
肃州是二王爷肃王的地盘,上一世的齐明帝就是肃王的嫡长子,尚宛妗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名禁军是这么说的?钦差大臣可是带了两百名禁军,什么样的土匪能把两百名禁军杀得头破血流,还从他们手里抢走了钦差大臣?”
尚奚舟神情有些凝重:“锦王爷说,朝廷怕是要出兵了。”
“出兵?”尚宛妗皱了皱眉,“对谁出兵?如果是剿匪,朝廷应该勒令肃王府出兵才是。”
尚奚舟跟尚宛妗说韩阆的分析:“肃王素来老实,也是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最亲近的一个兄弟。朝中百官只怕都觉得这土匪并非出自肃王之手,而是有了反心的辽王的手笔。”
尚宛妗恍然大悟:“朝廷想借着剿匪的借口,对肃州出兵,实则试探、逼迫辽王?”然后苦笑,“倒是比送个钦差给对方斩要方便多了。”
尚宛妗的话把尚奚舟还没来得及说的话给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