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奚舟一直把人送到了兄妹二人家门口,又厚着脸皮跟进去吃了两盏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自己的锦王府。
尚奚舟看着尚宛妗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可转念一想两人都是一夜未眠,于是道:“妗姐儿,你先去洗漱了休息吧,一夜没睡,你也累坏了。”
尚宛妗没注意到尚奚舟的异样,同锦书回了自己的迎霜院,一回到迎霜院,正在指导一个小丫鬟浇花的漱香就连忙迎了上来。
请安之后,漱香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可算是回来了,虽然知道小姐跟大爷一起出去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昨晚大家还是担忧得不行。”
然后她看到尚宛妗的发髻还是昨日漱荷绾的那个,不由得诧异:“小姐一夜未睡?”
“有些事情。”尚宛妗点了点头,然后道,“你锦书姐姐也一夜未睡,你快去打两盆热水来,伺候我和你锦书姐姐洗漱。”
漱香忙答应着去了,走之前,她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对尚宛妗道:“漱荷在里面给小姐的首饰打蜡呢,她有事情跟小姐说,小姐趁着婢子去打热水,赶紧去听漱荷说说……她挺讨厌的,昨儿个得了消息,愣是不肯给婢子透一丁点儿口风。”
锦书皱了皱眉,忍不住道:“漱荷不说有漱荷的道理,小姐的事情,你打听做什么?”
漱香连忙解释:“并非是小姐的事情,好像是侯府那边的事情,是武威侯夫人派人来送了信,婢子当时忙着将小姐穿旧了的罗裙整理出来呢,所以才是漱荷得了消息。”
她这么一说,尚宛妗倒有些好奇起来,于是道:“快去打水,你锦书姐姐就是一板一眼,跟她理论什么。”
然后拖着锦书往屋子里走:“多半是武威侯夫人来跟咱们显摆她的壮举呢!”
以钟雪盈的性子,喝了药断不会规规矩矩的自己把孩子摔没了,这么好的机会,定然会用来陷害顾盼雪或者尚宛仪的。
两人进了屋,漱荷果然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给尚宛妗的首饰打蜡。见两人进来,漱荷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给尚宛妗斟了杯热茶:“小姐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锦书把茶盏拿走,不让尚宛妗喝:“一夜没睡,这会子喝了茶,等下就睡不着了。”
“有些事情。”尚宛妗没茶了也就不喝了,问漱荷,“漱香说武威侯府那边有什么事情?”
漱荷一听尚宛妗问,脸色就有些不好了,道:“小姐昨日出门走得早,可曾听说了城里的消息?状元郎亲自上柳侍郎家提亲,要娶柳三小姐为妻。韩三公子当着众人的面跟柳侍郎保证,他娶了柳三小姐,今生再不纳妾,一心只对柳三小姐好。”
尚宛妗闻言果然皱了皱眉:“柳三小姐失忆的症状已经好了?柳侍郎答应了韩三公子的求亲?”
漱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柳三小姐也才回柳府没两天,听说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不过身体已经大好了。韩三公子这样子说,又是状元郎,是个小娘子都愿意嫁,更别说柳三小姐了。柳三小姐自己愿意,柳侍郎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尚宛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柳三姐姐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不管韩折尘迎娶她是不是真心,至少,柳姣姣她自己是想嫁的。尚宛妗想起韩折尘之前在柳媞媞和她面前说的会负责人,这应当就是他说的负责了。
漱荷看了尚宛妗一眼,又道:“可是昨日小姐不在,武威侯夫人派雀儿过来说了一件事情,跟这件事有关的。”
“雀儿说了什么?”尚宛妗问道。
纵然知道这屋子里不可能有人偷听,漱荷还是稍稍压低了声音:“放榜那日,韩三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同榜眼探花一起游完街,他便去了武威侯府,要跟侯爷求娶二小姐。侯爷大概是觉得韩三公子跟锦王殿下走得太近,就拒绝了。二小姐自己也是不愿意的,要不是雀儿看到二小姐和韩三公子在花园假山后面争执,武威侯夫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他想娶尚宛仪!”尚宛妗是真的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漱荷点了点头:“雀儿说,韩三公子自言很是喜欢尚宛仪,说她在武威侯府受苦了,要娶了她,给她好日子过,从此摆脱武威侯府。”
“还说了什么?”这些话听着有些耳熟,尚宛妗咬牙问道。
漱荷想了想,道:“还说他在韩家是能够当家作主的,等到时候面见皇上,就求一个外派的官职,带二小姐回他的家乡。还说他的家乡有一种格桑花,二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尚宛妗有些恍惚……这些话太耳熟了,曾经是她数十年后悔、愧疚的根源。上辈子韩骆双说要娶她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些话,她当时听了,真的就当韩骆双是良人,要带着她离开武威侯府那泥淖。谁知三天后却得来了他的死讯。
“二小姐怎么说?”尚宛妗听到锦书问漱荷。
漱荷道:“二小姐还能怎么说,无外乎是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被家里许给了凌王世子,她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还要韩三公子赶紧另找归宿,不然被韩怀瑾知道了自己跟他有牵扯,日子更加难过了。”
锦书心里想,二小姐和韩三公子在一起倒好,两个人相互祸害,免得伤害了别人,如今这个局面,最可怜的反而是柳三小姐了。
尚宛妗跟锦书想到一块儿去了,当下也不打算睡觉了,对漱荷道:“你去叫外面备一辆马车,然后派人速速去柳府投一个